不同於街心的熱鬧,幽暗的小巷子裡無人問津。一具女屍躺在污水裡,看模樣也就二十幾歲,她還在維持著臨死前的表情。
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雙目怒瞪,嘴唇微張,五官扭曲,給年輕的臉龐圍上了一層陰翳。
渾身僵硬冰冷地躺在地上沒了聲息,膚色青白,脖子上有一個明顯的刀口,鮮血已經乾涸,變成了暗色。
偶爾有流浪狗鑽進巷子裡,對著屍體聞了又聞。這個巷子就在倪情回家的路上,距離公寓大約700米。
倪情波瀾不驚的看著,好似意料之中。半晌她才起身,穿好外套下了樓。外邊的清晨霧蒙蒙的,也不過才七點鐘。
退燒沒個三天根本穩定不下來,所以她打算給衛倦好好休息幾天,順便找個住處給他搬進去。
路上的行人不怎麼多,她戴著白色口罩,眉目冷媚。她順利的拐進了那個無人問津的小巷,來到小糖的屍體跟前緩慢俯身。
她來到這裡只是為了驗證一個事情,片刻,她撥打了110,將情況和地址都交代清楚了才靜靜等待。
警察很快就來了,他們面目冷肅,三角眼也跟了過來,但他好像沒認出倪情一般,默不作聲的拉起了警戒線。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是他殺,但是他們卻悠閒自在,甚至沒有取證,只是草草的將屍體抬走處理。
倪情作為報案者,其實是要去做個筆錄排除嫌疑的,可他們好像沒這回事一般,清理了現場就上車走了。
臨走時還誇了她一句熱心市民。
熱心市民心裡毫無波瀾。
驗證到了結果之後她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只不過是誰殺的小糖呢?啊,反正跟她又沒有關係。
她近乎冷血的想著,系統覺得她的反應很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
她約了一個房東看房子,就在她的隔壁小區里,綠化什麼的都很好,人煙稀少,很適合他住。
租下一整套每個月是五千塊錢,只整租不出租單間,這可能也是住戶少的原因。為了節約時間,她把衛倦也叫了出來。
青年燒已經退了,但是怕反覆不穩定所以還在吃藥,看到倪情站在門口等的時候,他才勾了勾淺淡的唇,迎了上去:
「姐姐。」
倪情穿著紅絲絨長裙,襯得皮膚更加雪白,氣質又矜貴。對方將口罩和帽子等防護措施做的很全面。
她看了他一眼,決定試一下他的反應:「今天早上小糖死了。」
帽檐下的青年看不清神色,略微停頓了片刻才意味深長:「她也該死,死了就算了吧。」
倪情挑了挑眉,既沒有認同也沒有否認。
房東很快就到了門口將兩人領了進去。
他本人是個比較圓潤發福的身材,頭頂稀疏頂著一個地中海,眼睛細長,笑的時候牙不見眼。
他臉上掛著官方式的不自然笑容,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緊緊盯著兩人的臉:「歡迎歡迎,租房子是吧?我的這套房子各方面都挺好的。」
他拿著卡片刷了電梯樓層,在4樓,門牌號404,一進門是玄關,走進去是客廳和廚房分離,家具很整齊都是精裝修。
模樣看起來很新,茶几上有個透明的花瓶,裡面插了幾朵花作為擺設。若有若無的香氣瀰漫在四周。
倪情有些疑惑,道:「這屋裡是什麼香氣?聞起來人工味太濃了。」那房東一愣,假笑的臉難得停滯了片刻。
最後他才接了下去:「點了香薰,安神的。」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下意識撤了:「他身體素質不好,長時間聞不利於修養,還是滅了吧。」
房東笑意緩緩淡了下來,意味不明:「好吧,真遺憾,我以為你們會喜歡這個香氣的。」
衛倦似乎格外滿意這個房子,倪情提出想要再看看幾家也被他婉拒了,他盯著倪情,目光有些赤裸:「我確實挺喜歡這個香的,姐姐不喜歡嗎?」
倪情勉為其難:「不喜歡也不討厭,你要是覺得有安神效果的話那你就偶爾點一下,但不能貪長。」
衛倦欣然同意,甚至發出了邀約:「姐姐家有這種香嗎?沒有的話要不要拿回去一支試一試?」
這樣我們呼吸的就是同一種空氣了。
房東高興極了,從房間的暗處里搬出了好幾箱香薰,沒有名稱日期生產地址,看著像個三無產品。
他特意解釋道:「這是我自己家老婆自製的,放心用,絕對不會危害身體的。」
倪情表面上搖頭拒絕,內心卻暗戳戳的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把這些來路不明的香薰都扔掉。
下午她又叫了一家搬家公司,把他那些所剩無幾的個人物品都搬了過來。
「姐姐,要留下來吃個便飯嗎?」他表情誠懇的看著倪情道。
對方看了看空蕩蕩的桌子和啥都沒有的廚房,心想你還跟我玩客套,那我就勉強意思意思:「不用了。」
青年唇角壓了壓,略顯失落:「啊好吧,姐姐會做飯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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