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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們在學校都受過護士培訓。我先把他褲子下面的布撕開,扯出來的布條在小腿遠離心臟的一端扎了一道,相當於止血帶,然後用水稍微沖洗了一下,用紗布壓住出血的部位,再包紮。

「提前告訴你,你的腿要是壞了,可不要怪我。我也不夠專業,雙手沒消毒,而且你傷口裡可能有碎石,只能等到了戰地醫院再處理。」

「你真的很心軟,平時的冷漠都是假裝的。」弗拉維奧嗞牙咧嘴,「我只會慶幸用一條腿換來了你的安全。」

我把紗布一勒,系成了結,慌亂中用力大了些,弗拉維奧痛得「嗷」一聲,但嘴裡卻大聲說:「你剛才是給我灑藥了嗎?像辣椒醬一樣刺|激!」

駱駝死去了兩頭,傷了三頭。哈桑走到受傷的駱駝面前,用手撫摸著它的頭和下巴,摸了幾下以後,一刀割在駱駱咽喉。其它兩頭傷駱駝的命運也是如此。

既然德國戰鬥機趕走了英國飛機,那說明德國的地面部隊應該也是有優勢的。沃里斯重新查看了方位,海因里希派了兩個士兵和一個哈桑商隊裡的人,開了輛車去探路。

雷德的眼鏡在剛才躲避找時候碎了一隻鏡片,他拉起衣服擦了擦另一隻鏡片,戴回眼睛上,看起來有點滑稽。見我看他,還衝我一笑,然後繼續用望遠望觀察著剛才派人離去的方向。

「來了,一輛輕型裝甲車,是我們軍|隊用的。還有兩輛軍用越野。」

終於有人來接應了。

我們把弗拉維奧安置在車裡,讓他的傷腿抬高一點,放在前面的座位上。

開裝甲車來的中士跟海因里希談了幾句,還特地看了看我,說是隆美爾元帥交待了韋瑟少校,韋瑟少校又特地交待他,「要確認考察隊裡唯一一名女性成員的安全。」

在路上,海因里希問,有沒有處罰原本要接應我們、但是被英|軍攻打後撤退的義大利軍官,中士一個勁搖頭,說這不是他職責範圍能了解的。

「隆美爾元帥在那裡嗎?」我問中士。我其實想問阿爾伯特,但在戰場上一切都要聽指揮,我怕自己的小心思耽誤正事,不敢直說。

他搖著頭。

「那隆美爾元帥在哪裡?」雷德問。

「別問了。」海因里希打斷了他。

這些都是軍|事情報,恐怕不能亂問。

在快到據點的時候,我們在半路上一輛打壞的義大利輕型坦克的外面「撿」了一個腹部受傷的義大利兵。很年輕,半昏迷著,手裡握著好幾個同伴的姓名牌,那些人都已經去世了。弗拉維奧大聲用義大利話叫他,讓他保持清醒。

這個所謂據點,一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除了好多帳蓬,只有半間泥磚土屋,它只有三面土牆和半個屋頂,另一面用沙袋堆起來當牆。另半個屋頂上撐著遮陽的網子。

就這樣,勉強充當指揮部,韋瑟少校彎著腰從裡面出來。

韋瑟少校說這裡集中了前線送下來的傷員,正準備運走。但是運輸車輛還沒齊備。

「等多久?」海因里希問。

韋瑟少校沒有回答,遠處傳來密集的槍炮聲。不是巨大的野戰炮,而是較為輕量級的火|炮。現在連我也能聽出一點區別來了。

海因里希沒再問,他也清楚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取決於這些戰鬥的情況。

兩個士兵把弗拉維奧搬到一個較大的帳篷里,裡面有三、四十個傷員。

「把我這位受傷的小兄弟安置在我旁邊!」弗拉維奧喊著,於是那位被我們撿來的年輕士兵也被抬了進去。他手上的姓名牌被收走了,去統計陣亡人數。

每個帳篷里只有兩個醫務兵在忙碌,其中一個自己胳膊上也包著紗布,用牙齒和一隻好手給其他傷兵包紮。

韋瑟少校在指揮部牆外給我們搭了帳篷,哈桑和自己的翻譯拉著韋瑟少校聊了一陣,讓再派車把他們因為駱駝傷亡而留在那個地方的貨物也拉過來。

送我們回來的幾個士兵已經歸隊,海因里希則在營地外圍觀察情況。每個人都很忙,除了我和沃里斯。

沃里斯在帳篷里閉目養神,這幾天他頻繁使用遙視功能,每天都需要大量冥想才能恢復精力。

太陽斜到了西方。我找了個地方坐下,拍打身上的沙塵,又理了理浸了汗水又幾乎「風乾」了的髮辮。

幾個打赤膊的士兵拿著自己的飯盒從我面前經過,好奇地打量我。發現我在看他們,還不好意思地笑起來,互相捶打推搡著跑了。

我拿出肉乾慢慢地嚼。

「駱駝肉乾,好吃嗎?」韋瑟少校站在我面前,問道。

我勉強笑笑,「總得吃點,這裡離戰場那麼近,萬一緊急轉移,沒有體力可不行。」

我發現自己挺怕死的,完全做不到像幻境裡那麼瀟灑。或許因為在那裡,沒有舍不下的人。

「來,給您吃個東西。」他向我招手。

「怎麼,是不有坦克煎雞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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