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幅賞梅圖,一大片的梅林下是幾位身著華服的妙齡女子,她們肆意的說笑玩鬧,舉手投足間皆是歡樂。
婦人正在細細描摹其中一位女子的眉眼,只聽一陣聲音擾亂了她的心神。
芸兒輕手輕腳地行至娘親身前,小心道:「娘親,女兒來給您送燕窩。您先嘗,」
只是她話還未說完,便見女子已經變了臉色。
因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她的手停頓了一下,筆尖卻不小心觸碰到了畫上,她正描摹的女子面目瞬間變得黑乎乎的一團,一如她那本該一帆風順的人生一般,都被毀了!都被毀了!
婦人氣急,竟直接抄起手邊的鎮紙猛的朝來人擲了過去!
下一瞬,芸兒便頭破血流地倒了下去。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額頭的鮮血流到了她的眼睛裡,叫她眼前血紅一片,她的腦中只剩下了她娘對她長年累月的冷眼和剛才她娘看向她時吃人般的目光。
興許,她是不該被生下來的。
為何就沒有人愛她呢?
可是不愛她,為何又要生下她呢?
婦人卻毫不在意地上頭破血流的女兒,死不死的,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面無表情的將手下的畫給撕了個粉碎,又一臉漠然的從親生女兒身邊走了過去,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未分給她……
*
天剛蒙蒙亮,不少人還在安睡。
太陽懶懶的升起微弱的光,月兒悄悄隱沒,天地一片冰涼之色。
小院已經燃起了裊裊炊煙。
花婆子在女人身後張了張嘴,門卻吱呀一聲被關上了。
婆子終是嘆了口氣,轉身同廚娘對了個眼神,二人眼中是止不住的擔憂。
她們不明白,天底下怎生還有這種不愛惜骨肉的人呢,都說虎毒不食子,這小娘,小娘也太狠了些,姑娘前幾日剛能下地,這便馬不停蹄的叫姑娘幹活,說句不好聽的,她們這些奴僕都比姑娘過的舒坦一些,至少小娘不會動輒打罵。
姑娘算是花婆子二人養大的,情分深厚,可是心疼歸心疼,她們若是替姑娘多說上一句,小娘罰姑娘便越狠,如今二人已經不敢多嘴了。
小娘眼看就要生了,也不愛惜自己個兒,每日淨想著怎麼磋磨自己女兒了。
王廚娘沖花婆子搖了搖頭,便轉身去灶上準備早食去了,不是她們心狠,二人是買來的下人,自身尚且難保。
大爺已經幾月未來,這幾月小娘對姑娘愈發的過分,她不是沒趁著採買的功夫去府上打聽過,只是大爺確實在外地公幹,半年未歸了。
大爺雖未來,卻從未斷了小院的銀錢,尤其每月小娘的補品湯藥,來的都很及時。
可是,可是大爺真的就這樣放任姑娘被小娘磋磨嗎……
若是一日小娘再發起瘋來,姑娘,姑娘可怎麼辦呢!
眼看小娘便要生產了,只希望小娘能生個帶把的,大爺也好將姑娘一同接回侯府里去,王廚娘心裡越想越憋悶,姑娘是她一手看大的,她心疼的很,只是,哎……
罷了,她們做奴僕的人微言輕,便是拼了命的去護怕也是白白浪費了性命,王廚娘認命似的多添了些水,一會姑娘漿洗衣裳的時候還能好受些。
屋內。
女人頭上兩隻金釵,面容秀麗,髮髻一絲不苟,大紅色披風將圓鼓鼓的肚子全部都遮了起來,她雙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隆起的肚皮,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褥中因為剛才開門進來的冷氣而直往被窩裡縮的女兒,眼神無波,像看什麼死物,白皙的面容上一丁點的表
情也沒有,下一瞬竟直接伸出了自己那保養得當的玉手一把將被子給掀了起來。
林詩芸被生生的凍醒,她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床前原身那個要死不死的親娘。
她心中恨不得將這女人大卸八塊,面上卻故作懵懂的揉了揉眼睛,學著記憶中原身的模樣叫了聲娘親,又緊張又害怕的顫抖著身子道了句芸兒馬上起,便一咕嚕爬了起來。
已過冬至,天兒冷的不像話,她哆哆嗦嗦地穿上衣裳,也不管身後的瘋女人,徑直開了門,只是門一打開,外面的冷氣便直衝而來,林詩芸只覺頭皮凍的發麻,牙齒咯咯作響。
她身上的襖子本就單薄,這一下便被凍了個透心涼。
林詩芸蹲在角落,忍著手上的疼痛,咬著牙搓著衣裳,雖然水是溫熱的,林詩芸心裡卻還是寒的很。
這瘋女人簡直不配為人母,大冬天的叫自己七歲的女兒親自漿洗衣裳,雖說廚娘和婆子心疼她給提前兌了熱水,但是她還是狠的牙痒痒。也不知道自己是倒的哪輩子的霉,一朝身死穿到了這倒霉孩子身上。
是的,林詩芸是個魂,如今穿來剛好七日。倒也不是她想穿,任誰死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一睜眼便穿越成了個小孩子,身體還發著燒,剛一能下地,親娘便逼著做飯洗衣的誰心裡都不會痛快。
她這具身體才七歲,七歲啊,一年級的小娃娃罷了,這親娘的心也不知是什麼做的,冷硬無情的很!小院裡也不是沒有丫鬟婆子,可這女人就願意折磨親女,洗衣做飯便沒有不讓她做的。
每日只要女人自己起了,第一件事是便是將女兒給叫起來幹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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