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雨傘是傾斜的,偏向的始終是方芙意的那個方向。
小區裡有盞路燈壞了,簌簌雨線在光影的零落紛雜。
昏黃燈光忽明忽暗,映照著一把深綠色白條紋的傘。水洗般的青色,如永不褪色的常青樹橫亘在雨夜裡。
*
風雨都被隔絕到窗外,回到能遮風擋雨的出租房,方芙意和盛遂脫去身上的濕外套,撣去身上的水跡,才久違地有種溫暖的感覺。
一樣的下著雨,一樣的來到房間躲避,一樣的渾身都被雨水打濕。有一刻的恍惚,這樣類似的場景,突然讓方芙意想起自己今天夏天,在舊巷口和盛遂再次重逢時的樣子。
那時,她也是和現在一樣,看到盛遂,那顆動盪不安的心才徹底安定下來,逐漸有了安心的感覺。
只不過時過境遷,到底還是變得有點不一樣:當時單方面針鋒相對,如今卻彼此關心。
之前房間裡的一切歸屬權暫且都是「他」,而現在是屬於「他們」。
自願把時間和空間都奉獻出來的盛遂擰了擰袖子上殘存的雨水,又洗了手,隨後打開那個從剛才起就那帶著的那個編織小框,變魔法一樣的從中拿出個飽滿水潤的梨子給方芙意,問著:「要不要先吃一個?」
這種梨子的品種叫做雪花梨,是所有梨子種類裡面汁水最充足的一種。
今天晚上組裡加班到太晚,上司周眠就自費買了些水果,把這些當成送給大家的中秋禮物。
想著或許方芙意會喜歡,所以盛遂的這一份就被帶了回來,送到她的面前。
最近總是加班,整天不在家,和方芙意獨處的機會太少,盛遂在擔心,會不會在某種程度上忽略了她的感受。
這幾天他偶爾也會做夢,但夢的內容卻讓人懊惱,因為夢裡翻來覆去,都是給方芙意吹頭髮的場景。他們現實中沒能完成的那些,全都在夢裡補全了。
表面一切照常,方芙意沒提及,他也沒多說什麼,就好像這件事就此翻篇,先提及的人,反倒更在意。
知道這樣的結果對兩人來說是最好的處理方式,可心裡那種奇異的感覺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反而一股腦積蓄在心底,讓他不得不更加重視起來。
想分享的心也急切,洗了梨子,盛遂找了把水果刀,一點點把水果皮削掉。
他還在這裡仔仔細細削皮呢,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方芙意,卻做不到像他那麼坦然。她真的很想提醒他一句,一定要這樣濕著身體跟自己講話嗎?
就非要這樣來誘惑我嗎?
想問盛遂: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我可是一點自制力也沒有的人!
青年淋了雨,身上全都濕透了。不僅是外套,就連裡面的衣服也是。
此刻,純棉衣料正緊緊貼著身體,不僅能看到窄腰上壘塊分明的腹肌,還能看到胸膛間凸起的緋粒,他現在這個模樣,幾乎和不穿沒什麼兩樣。
跟前幾年少年時期赤著上身的樣子還要不一樣。
完全成熟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張力,骨骼、肌理,已經是成年男人的硬朗。
而他對此毫無知覺。
用水果刀削皮的時候,緊實的肌肉跟著動作抖了一下,甚至絲毫沒有意識到在她這裡將近赤/裸。
沒怎麼注意到,盛遂也是真的沒設防,渾然沒有其他意思。削好皮的雪花梨被遞過去,視線也緊隨其後,他眉梢揚起,讓她嘗一嘗,又問道味道怎麼樣。
這麼近的距離,很難不觸碰到指尖。淺薄的觸感,讓人皮膚隱隱有點發熱。
盛遂現在這樣一片真誠的樣子,讓方芙意覺得稍顯愧疚,她默默在胸口畫十字,在心裡為自己大起的色心贖罪禱告。半晌,才從盛遂手裡接過削好的梨子。
雪花梨本來就是因為果肉潔白如玉,似雪如霜,才被稱作雪花梨。
輕輕咬下去,汁水就在舌尖暈開,甜味在口中蔓延,品嘗著梨子的味道,方芙意眼睛都亮起來,不禁感嘆:「好甜!汁水也好多,你要不要嘗嘗?」
她伸手遞過去。
梨子上缺了一塊,是被方芙意咬下的。
一旦清楚的意識到這點,不好的想法又浮現出來了。
擺擺手,盛遂視線轉開,指著小筐里剩下的那些,說:「你吃吧,這裡還有很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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