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燃燒自己才亮起的光,天空隨便一場雨就能熄滅,多麼殘忍,又毫無辦法。
上一次有這樣的無力感,還是媽媽被害時。
「你都看見那個人了,怎麼能不知道長什麼樣呢?」
「只要說出那個人長什麼樣?是誰?你媽媽就可以安息了......」
案發後的一段日子,他每天被這樣的聲音包圍著,警察、親人、鄰居、陌生人帶著不同的目的,不斷來問。
他拼命回想,可怎麼想都記不起那遙遠又一閃而過的臉,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
這種無力像古代一種嚴酷的刑法——凌遲。
很長一段時間,甚至終生忍受一刀刀一片片切割的痛。
母親的案子已經過去十四年,他見到肉塊還是會吐,也還會做噩夢,十幾年都忘不了。
這次又要多久呢?
【你開門,我們見面說好嗎?】不能坐以待斃,又無力反駁,他只能重複乞求。
baby:【我說得還夠清楚?】
【林庭樾,你養不活我】
【我也不想以後成名了,被挖出有個殘疾不能講話又很窮的男朋友】
手機屏幕顫抖,往上林庭樾整條手臂都在抖,控制不住地抖,鎖上手機停了片刻,指尖才小心翼翼打出字:【對不起】
baby:【多少句對不起也改變不了你又窮又殘疾的現實】
終於少年的眼睛也像在滴血,【既然這樣,剛剛為什麼要做那麼親密的事?】
baby:【你長得帥,身材好,談了一場不睡怪可惜的】
【學校那些喜歡你的女生,不都是因為你帥嗎?沒這張臉誰理你?】
鋒利的刀一片片剔掉林庭樾身上的肉,只剩骨架里的心臟堅持著,跳一下痛一次。
他握著手機,後仰躺到台階上,枕著冰涼的地面,合上眼睛,不想再看那些似刀的文字。
虞北棠日記上分析的林庭樾,與真實的他基本吻合。
她聰明且了解他,知道他哪裡最痛,刀刃也直往那一個地方扎,將他被時間癒合的傷口一條條割開再次流血,目的就是讓他痛苦放手。
他愛的姑娘真這樣兇殘嗎?
林庭樾不信。
一定發生了什麼?
他不再回虞北棠的消息,打起精神,起身去范康家。
范康打工回來沒幾天,正在家和奶奶看電視,見到林庭樾進來笑著砸了一拳,「你怎麼來了?」
【最近虞北棠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林庭樾直奔主題。
「北棠不是去鄉下奶奶家了?」范康說,「我們好幾天沒聯繫,怎麼了?」
林庭樾沒答,轉頭跑回超市。
麻將局支起,嗚嗚泱泱一群人,他往裡看了眼小姨和往常一樣不管不問地搓麻將,扭回頭,問姜梨同樣的問題。
姜梨的回答和范康一樣。
林庭樾又去找溫凝,結果也一樣。
最後去找錢怡和包露。
他眸色幽冷駭人,錢怡和包露不敢說慌,如實答了錢怡在電話里對虞北棠說的話,以及包露在家時和虞北棠的對話。
【再沒了?】林庭樾問。
包露和錢怡互視一眼,統一口徑沒了。
包露說:「虞北棠連自己親爸的話都不聽,會聽我們說什麼?」
說得沒錯,虞北棠向來目標明確,若自己不想,包露和錢怡為難也無用,還是她想分手。
林庭樾強起的精神一瞬散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巷子,林庭樾徹底茫然。
身邊的人問遍了,沒人對虞北棠說什麼,找不到原因也解決不了,只剩下等,【分手也要當面說清楚,你下來】
沒有回覆。
他又發:【我會一直等你】
**
看到這話,蜷縮在牆角的虞北棠再次哭到崩潰。
她發過去話全是最傷人的,幾乎句句往林庭樾心上捅刀子,可他還在等。
怎麼那麼傻?
虞北棠擦乾眼淚,逼著自己停下來,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縫隙往下看。
少年站在路對面,仰頭望著她的窗子,滿是期盼。
又要掉淚,她立刻放下窗簾。
狠下心,堅決不回消息。
等不到回復,時間久了,他自然會走。
凌晨一點。
虞北棠又偷偷掀起窗簾,林庭樾還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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