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成芸所說玉蘭城的情形,惡靈之力……也遠比她想像的恐怖太多。
「答案?」系統不解地問道。
「我先前見過西決錦玉王后的記事錄,嘉樂心中記恨她雙親,恨到在王陵棺槨下了至陰血咒,若初見時她所言為真,她最該記恨的人,是我。」
嘉樂說,她的雙親將她殺死,命她於沙瀑封印中,等她出現。
「可為何,她恨到連血咒都下了,卻未殺我。」
那時她還未曾獲得劍骨之力,嘉樂想殺了她,簡直輕而易舉。
還有,數萬年前她本是失去生機的劍骨,連人都不是,西決王又為何會預料到,她會回來。
嘉樂假裝失憶,對她多有隱瞞,當初西決覆滅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嘉樂又是否知曉。
若嘉樂真的想將玉蘭城變為人間煉獄,成芸與逐雲與今日前來報信的二人當真能活著離開玉蘭城嗎?
還有許墨白知曉她去玉蘭城時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的感知之力,又從天道中窺得了什麼。
這些問題的答案,只有她踏進玉蘭城,才能知曉。
「我總覺得,就算今日我不去,以後還會有其他的什麼,將我引入那裡。」
她對系統說道。
她說完,抬眸看向不遠處的許墨白:「走吧。」
二人僅用了兩個時辰便到達了玉蘭城,走進城門,腳下黏膩的泥土中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一眼望去,地面上的屍體數不勝數,牆面,地面,便是連頭頂上空的天際都瀰漫著血色,偌大而望不到盡頭的城池,滄蕪破敗的街道屍橫遍野,早已預想過此情景,當戰爭的殘酷真的擺在眼前時,仍舊如千斤巨石落於心口之上,窒息的令人無法喘息。
刀光寒影,血流成河,此刻的玉蘭城,如同一座死城般,遠處傳來的嘶吼聲,尖叫聲,絕望的哭喊,這些聲音,比之當年凌雲頂響徹天擎的雷鳴還要震耳欲聾。
每走一步,便能望到更遠處的悲痛,青雲宗,聖道閣,丘山寺以及……萬樹宗,屍身之上的命牌已經徹底黯淡,那一雙雙死去也無法瞑目的雙眸正被烏鴉一點點啄蝕著,九霧將屍身之上的命牌一個個解下收了起來。
她垂著眸,難忍直視那些屍首的面容,直到又一命牌被解下,她腳步停滯在那紫色衣袍的屍體前,握著命牌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那代表著身份的命牌之上赫然寫著「萬樹宗,紫衣。」
落於屍首上的烏鴉被驅散,乾淨的白帕落在那張被啄蝕的血肉模糊的臉上,九霧緩緩跪在紫衣的屍體旁,前額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她曾被紫衣與謹卓看著長大,在追著玄意跑的五十年裡,他們如同她的長輩,會死板的勸她不要執迷不悟,也會在她為玄意傷心難過時,一邊安慰她,一邊悄悄告知她玄意的動向。
他們是她在被玄意忽視的五十年裡,為數不多汲取到溫暖之人。
「紫衣長老,走好。」
九霧站起身,繼續向前走去。
許墨白在城門入口處便已停下腳步,如清風般無形的靈息自他周身蘊盈至陣眼之處,被擊潰的天門陣而重新凝結,以玉蘭城為中心,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金色光柱直通天際,亂竄的鬼霧速度變得遲緩……
而九霧要做的,便是在天門陣重新起效後,將城中怨靈斬殺殆盡!
她飛身來到玉蘭城至高處的城樓之上,輕輕閉上眼眸,隨著她周身威壓愈烈,城樓牆壁承受不住一般自上而下裂出一道縫隙,烏雲遍布的天際雷聲轟鳴,藤劍祭出,正入天門陣眼,一陣淡藍色的橫波迅雷之勢擴散開來,掀起無數屋頂琉瓦土石翻滾!
鬼霧怨靈被卷進塵煙,血殺門眾無處無所遁形,失了神智的攬月軍倒地不起,而玉蘭城中的倖存之人紛紛透過漫天朦朧望向城樓之上的女子、
「是九霧師妹!」有萬樹宗弟子啞聲喊道。
他望向周圍的幾個老者:「師父,師叔,九霧師妹沒死,她來,救我們了。」他聲音中劫後餘生的激動,說到最後,哽咽起來。
所有仙門之人無聲地看著城樓之上那抹身影,刀劍入鞘後,死一般的沉寂。
昔日,他們將她視作仙門叛徒討伐,為封印魔頭放棄她性命,如今禍臨蒼生禍臨己身,那句「多謝」卻如哽在喉間一般,羞愧難言。
在場眾人皆是自詡正義之士的仙門中人,禍患臨至寧死不退,他們自認無愧眾生無愧天地,可在看到少女的這一刻,卻不得不承認,昔年深淵崖外,有愧…於心。
九霧淡漠而平靜的目光,壓彎所有十三年前參與過封印無盡深淵之人的脊背,他們沒有勇氣看向她,更不知該如說出,那遲了十三年的抱歉。
過了許久,萬樹宗前任宗主逐清面向城樓,緩緩彎下脊背:「昔日,是我等之罪,對不住……」
「宗主,過往如煙,莫要再提了。」城樓之上的聲音不大,卻足以令在場之人聽清。<="<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