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施淮雨垂下眼睫,沉默不說話了。
宋淼並沒像張泓或張峋宇那樣做過轟轟烈烈讓全班都印象深刻的大事,可他畢竟是拆班前後帶了施淮雨兩年的數學老師,課里課外也非常好相處。加之施淮雨數學還成績不錯,他心裡自然不會好受。
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還只是個開始。
「同學們,你們這次市統化學考得特別好。全市所有學校——包括神風——一共只有九個滿分,其中一個就在我們班。你們非常棒,高三一定要更加油啊!」
放假前最後一節化學課,韓承霖站在沒有開燈的教室內沖理九眾人說出這樣一段欣慰的話。隨後他調出字母站,像高一結束時那樣打開一個名為《美麗化學》的紀錄片。瑰麗奇幻的化學變化吸引了所有同學目光,那位滿分同學卻偏過頭,對剛坐進附近空位的化學老師問道:
「韓老師,你高三還帶我們嗎?」
這段時間類似的對話已在各師生間發生過無數次。韓承霖抬眼對上魏語瀟複雜的眼神,眸光閃爍片刻後還是答道:
「可能不帶了……言信規定物化生老師高三一人只能帶兩個班,我得先顧理十和理十一。」
韓承霖是理十一班的班主任,理十和理十一又是兄弟班。因此在他被迫做出抉擇時,被拋棄的自然而然只能是理九。
可想而知,這一消息成了繼「宋淼跳槽」後讓理□□生驚恐萬分的另一重炸彈。施淮雨在後面某天走回教室,無意間聽魏語瀟和袁軒如是談論道:
「魏語瀟,現在鹽哥要走,這個化學課代表我有點不想繼續當了。」
「我也是。而且按他的說法,楊雪箏明年可能也只能帶理七理八。」
「楊雪箏也走?不要啊……你跟楊雪箏關係這麼好,明年也要跳槽嗎?」
「那我接你班去試試化學吧,看看新化學老師人怎麼樣。」
在沉重氣氛中結束談話,袁魏二人紛紛長嘆出一口氣。施淮雨恰巧走到自己座位旁,班級前四中的三位於是對上視線:
「所以,我們數理化生老師是都不能保持原樣了,對嗎?」
聽到施淮雨這一總結,二人眸光再度一暗。魏語瀟將目光移向安置桌上的語文《金品》,不知不覺就說出另外一句:
「嗯。而且言信明年要給24屆上強度,張泓和顏婧又都是新老師。沒準到最後,咱們十三十四班的老師一個都留不下來。」
話音落下後,不止他們三人,周圍聽到對話的幾個同學情緒都明顯低落下去。他們高二開始時一直以「原班人馬老師帶進理科班」為驕傲,卻不想高二下學期一到,這一切就被攪得天翻地覆。
盛夏的風在教學樓間不斷穿行,置身其中的人卻感受不到半分輕快。施淮雨抬頭望向窗外看不到一絲雲的天,心中感到一陣難過。
他們的高三,似乎開了個慌慌張張而不太愉快的頭。
***
「嘿,孟景橋!」
夏日的風橫跨大半個夢澤,吹動人行道旁的婆娑綠葉,也將津渡區一角發生的事吹入另一所學校。周五下午的孟景橋剛走出高二十八班教室,就被一道熟悉聲音給叫住了。
來人是他在神風中學初中部的同學,也是現在跟他在同樓層高二十六班的學生,季聞野。那人頭髮不羈地胡亂翹著,三兩步走到舊友面前就朝欄杆上一掛:
「之前看你朋友圈,你是不是跟言信中學的學生關係很好?」
不懂季聞野這個土生土長神風系學生為何會問這個,孟景橋稍帶疑惑地點了點頭。季聞野隨即從校服衣袋中摸出一部手機,渾不在意地敲敲打打調出一個群聊的聊天界面:
「趙泉說言信那邊出了點事,現在他們學校全在各種地方吵。我看這個班名字有點眼熟,是不是有你熟人在?」
趙泉是他們一個後面考去言信的初中同學,和季聞野關係很好。季聞野的話讓孟景橋甚至顧不得驚訝他怎麼又頂風作案在教學樓拿出了手機,忙投去目光追問道:
「眼熟?哪個班?」
「言信理九啊,我記得你朋友圈裡好像出現過類似的東西。喏,他們班有個人在朋友圈發了篇小作文痛罵家長同學,現在已經鬧翻天了。」
***
既然都已經傳到神風,那這篇小作文自然在言信內部也激起了軒然大波。這篇「議論文」下午發出去,晚上就引起了年級同學的強烈反響:
「黃橙橙橙:[圖片]」
「黃橙橙橙:@Rain-S 我去,你們班這人有病不是????」
黃誠在幼年省隊群中發出的是和趙泉發給季聞野一模一樣的的圖。圖中文章的作者「激揚文字」,羅列了三四項所謂新校區的優點,與此同時言辭刻薄將反對校區搬遷的家長批了個一文不值。文章最後,那人落下這麼一行字:
「總而言之我是言信中學的學生,我拒絕家長干涉言信中學搬新校區!我是高二理九蔣長健,我會對我打出的所有文字而負責!」
言信搬校區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夢澤市幾大重高的學生幾乎都聽說過。因此這小作文一發出,幼年省隊群就炸開了鍋:
「Tracy:?神經病」
「我終於:我靠言信居然還有這麼癲的癲公?這種神經病連我們學校都找不到」
「一條大河:逆天了,看來有些時候成績真的不代表人品,都在言信了還能這麼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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