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發生的事實在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在過去將近十七年裡從沒想過自己會親身遇上。
小巷裡,體型壯碩的成年男子雙拳緊握站在他們面前。那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就連孟景橋站在他面前都顯得有些單薄。
施淮雨和孟景橋心有靈犀,只一下便從話中辨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這傢伙大概就是老陳,澄溪湖畔小漁村里那個酗酒成性、虐待妻女的老陳。
他們不懂這男人身體素質如此好為何不去正兒八經找份工作,也不懂這男人是怎麼在翠池附近堵到他們的。他們只知道這男人蠻不講理,操著一口方言上來就是大罵:
「干你/媽呢,兩個小畜僧幫的呢些女人說喃話!呢兩個是我自己呢老婆娃娃,我整喃樣關你們喃寺!還喊些雞克老/子村子收鬧,老/子某得臉你們葛是就爽啦?」
(操/你/媽/的,兩個小畜生幫那些女人說什麼話!那倆是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幹什麼關你們什麼事?還找些婊/子去老/子村里鬧事,老/子丟臉你們就爽了是吧?)
反覆罵著些不堪入耳的髒話,他揮起一塊磚就往面前兩個高中生面上砸。凌厲破風聲在小巷中乍響,帶來極度危險的訊號。孟景橋側身躲過一下,隨即拉住施淮雨立馬轉身:
「跑!」
「小畜僧,葛老/子站的!」
(小畜生,給老/子站著!)
先前在燒烤店時,施淮雨和孟景橋背對背對付一群混混不在話下。但混混表面再凶也只是群遊手好閒的殺馬特未成年,跟帶著滿滿惡意特地來找事的成年男性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老陳盛怒下的爆發力強到讓人害怕,施淮雨只覺一股巨力從後面拉住了自己的書包帶。他下意識把包從肩上甩下,踉蹌躲開一踹的同時匆忙抓住夾層中的甩棍,將其一把抽出。
金屬物件的冷光在狹小窄巷中一閃而過,老陳約莫是沒料到對面還想反抗,怔愣片刻後爆發出更憤怒的吼叫。
這人似是已經徹底失了理智,上躥下跳發泄著無盡的怒火。施淮雨那隻白色書包被重重砸到地上沾滿灰塵,在男人瘋魔般的咆哮中可憐兮兮地顫抖。
接下來便是一陣無比狂躁的攻擊與叫罵。孟景橋一把抓住施淮雨露在言信運動服外的手腕,閃身就朝巷口跑。奔跑間耳邊一陣勁風颳過,他忙將頭一偏,那塊紅磚就這樣從他眼前飛過,砸上巷外大馬路平動出老遠。
看到這樣的情景,孟景橋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一點。
這人瘋了嗎?這兒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夢澤城區!
在家虐待妻女還不算,他還想在市區作孽作上社會新聞嗎?
人行道上兩個路過的市民眼睜睜看著磚頭在自己面前掠過,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愣了愣,隨後尖叫著轉身就跑。眼看成年男人緊握的鐵拳離他們越來越近,孟景橋反手拽下書包,朝老陳的面門狠狠砸去。
砰!
「草,真你/媽扯蛋!」
華國高中生的書包通常都很重,知識力量重重撞到老陳臉上,讓他不由罵出一句髒話。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剎那間,兩位高中生還沒能跑到巷外。這時的老陳已經打瘋了,將沉重書包甩朝一旁,齜牙咧嘴再度朝他們撲來。
緊攥的粗糙大手從側面砸向面前兩個高中生,而這次迎接他的是甩棍。真到全力以赴的鬥毆場合,甩棍可以三兩下將持棍人送進少管所。但施淮雨並不打算在這防衛過當,因而留了不少分寸。
預想中骨頭碎裂的鑽心痛楚並未傳來,老陳卻還是吃痛地一縮手,急忙轉換了自己的攻擊目標,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向孟景橋。
不知是不是在家毆打妻女養成了恐怖的習慣,他這次下意識伸手去抓孟景橋的頭髮。少年極靈敏地側身閃開,飛出一腿就朝老陳頭頸部位踢去。
他這一踢正中目標,少年人強大的爆發力讓老陳悶哼一聲,身體不由自主朝一旁偏去。
這是一個絕好的時機,施淮雨和孟景橋迅速對視一眼,加快步伐更快地沖向巷外。
他們採取的一直是「邊打邊跑」的路線,知道面對這事最好的選擇是就近報警,而不是和老陳暴力互毆。
人行道的白晝亮光在他們視野中逐漸放大,朗朗乾坤下的正義離他們越來越近。踏出巷口的前一瞬施淮雨下意識轉頭,卻看到老陳像頭剛被擾醒清夢的暴躁灰熊一樣撲向孟景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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