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他就很想將自己的手再挪一寸,偷偷與自己喜歡的少年做個牽手的小動作,滿足一下自己壓抑不住的少年情愫。
但是這樣做好像不妥,畢竟他們現在只是對關係有點小好的朋友。就算施淮雨毫無察覺,這好像也算某種程度上的「趁人之危」。他知道自己不是聖人,但好像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糾結間,張峋宇開著車有點快地拐過一個彎。腦內思緒複雜的孟景橋整個身體往右邊傾了一下,隨後便感覺一股重量被加到了自己身上。
轉彎的動靜沒有驚醒睡死過去的施淮雨,只是讓他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右靠到了孟景橋對肩上。
張峋宇這一拐彎讓兩人手上的皮膚徹底親密地貼到一起,原本滿腦子悄悄牽手的少年卻在接觸到對方時驟然縮手,感到自己的心跳速度瞬間飆升到了極點。一股熱意從胸腔蔓延到脖頸,又緩緩爬上臉頰。
「喲,你倆關係真挺好嘛。」
鋼鐵直男張峋宇絲毫沒覺察到孟景橋心裡的波濤洶湧,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後笑著打趣道。
孟景橋這次極其罕見地沒有回話,因為他正偏著頭滿臉通紅。偏偏罪魁禍首對此一無所覺,將鼻息一下下打在他脖頸上,讓他整個人像個木偶一樣被釘在原地。
這下完蛋了,他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單向曖昧的氛圍與皎潔月光一同填滿狹小的轎車車廂,某個直男老師一無所覺,某個並非直男的學生卻能在其中清楚聽到自己響亮而又頻繁的心跳聲。
他有時真覺得自己很奇怪,膽子大的時候什麼事都敢起頭,真得到回應後又會覺得不自在——之前在文延書店時如此,現在在張峋宇汽車內亦是如此。
於是,在窗外不斷變幻的秋夜樹影下,身穿藍白校服的少年一動不敢動,渾身簡直要僵成一塊木頭。
心裡的感覺太忐忑,以至於他全然沒注意到,兩人的手心已經在施淮雨那無意識的一靠間輕輕貼到了一起。
清秋夜裡的涼風吹過月亮,吹過車窗,吹動路旁樹梢,也吹亂少年人的心。
***
施淮雨家住在翠池附近一個小區。驅車抵達前張峋宇給蘇嫻打了電話,蘇嫻說他們現在就下樓。
伸手拉開后座車門,孟景橋感到一陣清涼撲面而來。夢澤市的秋夜並不會有讓人寒冷徹骨的感覺,他卻還是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擔心那人睡著覺被冷到。
他於是再次脫下校服外套給那人披上,隨後將那人打橫抱出了車門。有那份隱晦而又澎湃的情緒在,孟景橋有一瞬甚至想就這樣一直抱著他。
但夜風很快將他吹清醒,讓他立刻意識到這一行為的違和之處。他忙將安靜入睡的施淮雨放下,扶著那人轉過了身。
這一轉身,蘇嫻和施安之就出現在了他視線範圍內。
一頭大波浪的蘇嫻長相非常大氣,施安之身上則透露出溫文爾雅的學者氣質,站在一起非常登對。
見兒子出現,施家父母立刻走了上來。道謝後,施安之從孟景橋懷裡接過不省人事的兒子,蘇嫻為他披上他們帶下來的棒球服外套。
換下那件神風校服後,蘇嫻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抬起頭驚訝地看向孟景橋,脫口而出道:
「啊,神風!你是不是就是小雨七月份在集訓營認識的那個同桌?」
見施淮雨父母居然認識自己,孟景橋的心情瞬間大好,眼角眉梢都帶上了閃閃發光的笑:
「是,我叫孟景橋。施淮雨和你們說過我嗎?」
「當然說過!集訓完我跟他爸帶他出去慶祝,他三句話都不離他那個『玉樹臨風的神風學霸同桌』。我還納悶能有多玉樹臨風,今天見到真人果然可以啊!謝謝你送小雨回家,希望你們關係一直這麼好!」
有在文延書店的前車之鑑,孟景橋明白蘇嫻說的話不一定全部真實,卻也因這番話變得更加愉悅。他又同蘇嫻暢聊幾句,從她手裡接過自己的校服外套。
「張老師,孟同學,那我們回去了啊?」
離開前,蘇嫻十分爽朗地沖兩人揮了揮手。師生二人笑著回應,張峋宇看了看自己滿面春風的學生說道:
「行了,給我你家的地址,我現在送你回去。」
這裡離自己家不算遠,孟景橋卻還是接受了自己老師的好意。轉移到副駕上的他偏頭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翠池風景,不由覺得心裡一陣溫暖。
來自原生家庭的惡意不斷裹挾著他。有人借著他當初「崔重雲」的身份,想將如今的他重新拉入深淵。
這些惡意讓他難以呼吸,每次遇到都會產生一股從頭到腳的寒意。
但與此同時,他身邊有著默默守護他的家人,有著真心關心他的戰友,有著站在他身後做他後盾的老師,還有著對他很好的、被他朦朦朧朧喜歡了四年的「白月光」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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