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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陸長風知道審判者殺人,一定是確定了死者幹過壞事,但此時警方還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 陸長風儘可能地讓自己從死者家屬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希望大家能夠幫忙想一想,孩子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你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導致孩子被人報復?」

家屬們開始認真地去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把他們放在加害者一方, 家屬大多都很抗拒,可把他們放在受害者這一方,家屬多數不會抗拒。

重案組的人仔細地觀察著每一位家屬臉上的表情。

等了許久, 也沒有回答陸長風的問題。

陸長風適時開口,「希望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提供的線索有用,至少能夠還給孩子一個公道。」

馬山平的母親有點想說話,抬起頭後與對面的人對視上,又迅速地低下頭開始抽泣。

這時陸長風又給井玏使眼色,井玏起身開始給家屬發礦泉水。

井玏今年才二十三,即便是曬得黑了一些,也是掩不住的少年氣,選他在家屬面前各種表現,是想讓家屬看到井玏,聯想到他們自己的孩子,從而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

「大家喝點水,慢慢想,比如之前在學校里,有沒有得罪過高年級的學生什麼的,抑或者有沒有在鎮子上不小心得罪了別人家的孩子或者大人。」

他頗為理解地說:「男孩子這個年紀正是衝動的時候,跟人打打架什麼的,也都是正常的,會不會是孩子跟人起了衝突,被記恨上了施以報復。」

家屬們眼淚也掉了,水也喝了,在會議室里坐了也有半個小時了,還是沒說什麼。

陸長風的招數遠不止這些,一個隊伍里,總有領頭的,具有導向性的,不可能五個人全都是主導,全都很有主見,他們的思想還能高度一致,雙胞胎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那麼他們的家長也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陸長風也沒想著通過這一次的對話,就勾起他們心中的不平,讓他們在這張桌上分崩離析。

又等了一會兒,陸長風示意井玏可以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井玏拿著提前準備好的便利貼紙,分發給每一位家屬。

陸長風說:「這上面是我和岳隊的聯繫方式,如果你們接下來想起了什麼,可以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岳方霖舉手示意:「哪怕是三更半夜,也是可以給我們打電話的。」

等井玏的貼紙發完了,陸長風跟岳方霖起身,對幾位家屬說:「大家可以回去準備喪葬事宜,七日內隨時可以聯繫殯儀館,由殯儀館安排喪葬車幫你們把遺體運回去。」

井玏負責送走這些人。

回到辦公室後,他問陸長風:「這麼做行得通嗎?」

陸長風喝了一口茶水,靠在桌子上說,「行得通行不通,得看待他們見到自己兒子的遺體那一刻,是否覺得他們的孩子該死。只要有一個人心裡不平衡,覺得是別人的兒子牽連了自己的兒子,那他們之間的平衡肯定會被打破,這種情緒在心裡一旦紮根,是會隨著時間推移增長的。」

陸長風放下茶杯,出門往衛生間走去。

屋內,岳方霖問井玏:「你知道你師父為什麼會極大地促成讓家屬把屍體帶回去自行安置嗎?」

井玏猜測:「怕家屬鬧事?」

岳方霖搖頭,他跟井玏說:「最親的人死亡,剛開始那幾天,大部分人都是渾渾噩噩地被事情推著走,根本沒有時間用來悲傷,等他們靜下來了,真正意識到家人離世的時候,才是悲傷的開始,逐漸地被這種情緒吞噬,直至蔓延到身體每一個細胞,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完美的蛋糕,突然被人切走了一塊,不再完整,最痛苦的過程不是目睹親人的離去,而是接受親人的離去,在這過程中是會一遍又一遍把人拖回到這種痛苦之中,直到最後徹底麻木。」

「現在已經過了最初的那幾天,他們已經開始逐漸接受孩子死亡的事實,這個時候讓他們把遺體帶回去安置,遺體是實體,骨灰輕飄飄的,直面逝者的屍體跟捧著一罈子骨灰對心理造成的傷痛是不同的,按照傳統習俗一般是要擺靈三天,封棺是在最後一天,在此之前屍體就靜靜地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任憑怎麼呼喊,都不會給任何回應……」

井玏聽著有些不太舒服,他看到了父母的屍體,被帶回警局,是陸長風陪著他,把厚衣服給他穿上,陪著他等待調查結果,喪儀的事情都是陸長風幫忙處理。

他沒有直系親屬在世,局裡聯繫了遠親,問誰願意照顧他,成為他的監護人,那些親戚一個個地推三阻四,沒有一個人願意照顧他,他突然就沒有家了,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能想到就是陸長風,所以他找了陸長風,問陸長風能不能帶著他一起生活,他不想跟那些遠房親戚一起,他以後長大了會賺錢還給陸長風,他可以打欠條。

再得知他會得到賠償,他們家還有一些積蓄,車輛什麼的都可以賣掉變現用作生活費後,那些不熟的親戚就都圍了上來,紛紛表示願意照顧他,完全不顧他的感受,在警局裡拽著他的胳膊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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