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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阿諾來說,把厄洛關進籠子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想到那孩子鋒利的牙齒,他覺得還是暫時隔開些比較。

阿諾可不想因為怕擔心厄洛被西拉斯丟掉便一直跟在西拉斯身後看著——這樣既保證了阿諾的安全,又保護了阿諾的貞操。

簡直是一箭雙鵰!

阿諾相信厄洛一定會明白他哥哥的苦意的。

但西拉斯委婉地拒絕了他的提議:「小少爺,那個籠子現在在先生的書房裡,它有些沉重,我暫時沒有力氣搬動它了。」

「好吧。」有點遺憾。

阿諾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西拉斯的身後,既警覺地與對方隔著數米的距離,又想靠近些看看被他拎在手裡的厄洛。

一直到書房,西拉斯把厄洛關進籠子裡,臨走前拿走了一本書,交代阿諾還是要小心,別把手伸進籠子裡。

而那孩子有些倔強,鬆開束縛後發現自己被關進了籠子裡,嘴裡咕嘰咕嘰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臉上忿忿不平,似乎在用自己的話罵西拉斯。

阿諾隔著籠子逗他,立馬便吸引了對方的視線,兩隻小手撐在地上,配合著尾巴快速爬行至籠子邊緣。

「 Mama……」

他伸著小小的手,探出籠子的縫隙,試圖抓住阿諾的手指。

喝完羊奶的他再次長大了一些,外表如同兩三個月大的正常孩子。

但偏偏他長出了牙齒,使阿諾不敢觸碰他。

阿諾在厄洛快要抓住他的手時往後縮了一點,這讓眼見著很快便能觸碰到小媽媽的小怪物一下子懵了。

幽綠的眼睛呆愣地望著後退的阿諾,他感到困惑、迷茫與委屈——明明昨晚還十分溫柔地抱著他的「 Mama」 ,今天卻一直躲避著自己,甚至在他哭鬧時也只是站在遠處,一直看著抱著他的那個男人。

厄洛只覺得自己好難過,像是快死掉了般,比餓肚子還要難受——明明當他還是個卵時,他還能感受到「 Mmam」時常陪伴著自己,和他一同浸泡在「巢xue」里。

阿諾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小崽子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只覺得這孩子好倔強,抿著唇把自己的臉都快擠扁了,還在拼命往他這邊伸手。

看得阿諾心驚膽跳,生怕他把自己弄傷了,「餵、別再擠了……你臉都快擠扁了。」

「Mama……Mama、Eros……」

他含糊地咕噥著,越來越著急,嗓音裡帶著些哭腔:「 Mama……」

「不可以抱,」阿諾的臉皺成一團,猶豫地道:「你長牙了,西拉斯都被你咬傷了……」

似乎聽懂了一些,小怪物抽抽搭搭,幽綠的眼睛盯著他轉了轉,似乎在思考。

他猶猶豫豫,很快反應過來,含糊地從嘴裡吐出「不」的音調,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似乎在說自己並不會傷害到阿諾。

但即使這樣,阿諾也不敢碰他,只是想了想,解開袖子上的一個蝴蝶結,小心地把長長的綁帶遞給他。

厄洛立馬緊緊攥在手裡,雖然不是很高興,但還是衝著阿諾擠出一個露齒的笑容,看得阿諾有些不寒而慄——這個孩子的生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牙齒又長出來幾顆。

籠子擺放在靠近窗邊的位置,從上往下看,剛好能夠看到整個花園。

阿諾坐在窗戶邊,望著樓下僕人的動向,時不時會低下頭看一眼籠子裡的厄洛。

……

……

在黑暗模糊的意識里,芬尼安始終無法徹底清醒,但恍恍惚惚,也逐漸發現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幼小陌生的身體裡。

看不見,聽不見,動不了。

像是隔著薄薄的卵膜,無法和外界互動接觸,只能在腦中無數次回想著阿諾的模樣,才能讓自己保持那岌岌可危的理智。

直到那層膜忽然被捅破,無聲的世界裡有了光亮。

「 Eros……厄洛這個名字怎麼樣?」

他聽見了他可愛孩子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似乎在問這具身體的主人。

芬尼安來不及狂喜,緊接著便聽到一個含糊不清的幼兒聲音,像是在回應,咿咿呀呀地喊著他珍愛的小羊「 Mama」 。

他茫然了一瞬,驚怒在這一刻充斥了大腦,本就混亂的記憶更加雜亂無章。

是誰?誰引誘了他的孩子?

他無法冷靜,如同靜止一般的時間令他精神錯亂,仿佛被困於黑暗數年之久,漫長的黑暗裡他只能靠無數次幻想來維持理智。

然而這一絲理智卻隨著那聲「 Mama」的喊出而繃斷,陰暗暴戾的情緒充斥著芬尼安的大腦。

這個孩子是誰的?他的小羊是愛上了其他人嗎?他們是不是很幸福?他的阿諾會像親吻他一樣親吻另一個男人嗎?

或許他曾經應該更「嚴苛」些,把阿諾關在只有他一人能進入的房間裡,不讓他接觸任何人。

那些瘋狂偏執的想法在腦中不斷湧出,芬尼安混亂陰暗地想:如果能夠讓他占據這具身體,他一定會殺死那個勾引他孩子的蟲子,再把不聽話的壞孩子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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