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尼安輕飄飄地瞥過僕人懷裡的枕頭,「小少爺醒了是嗎?」
西拉斯避開男人的眼睛。
「是。」
姿態優雅的先生眼底泛起輕微笑意:「一醒來就鬧脾氣……」
他上前越過西拉斯,在屋內小少爺的氣惱聲音中不緊不慢地敲了敲房門,「出去!我不是說了嗎……」
「怎麼了寶寶?一覺醒來這麼生氣,現在已經是中午了,還沒睡夠嗎?」含著笑的聲音擦肩而過,僕人低頭的餘光里只能看見屋內遺漏出來的一點陽光,緊接著便隨著房門的閉攏消失在眼前。
「父、父親……?」
「當然是父親了。」
先生的嗓音里就像是含著蜜糖一般。
下一刻,西拉斯便聽見了小少爺一瞬間軟下來的聲音,細細綿綿、甜甜蜜蜜地喊著先生「父親」。
雖然看不見屋裡的模樣,但西拉斯仍然能想像出此刻小少爺的表情。
那一定是柔軟的。皺著漂亮的臉蛋,不是面對他時的那種橫眉冷對,而是一種嬌氣又依賴的表情。
嘀嘀咕咕說著僕人的壞話,然後在先生的幾句安慰下又露出高高興興的笑臉,對著男人伸出雙臂,親昵地坐在對方懷裡,等待著他為自己挑選今日的服飾親手穿上,打扮得漂漂亮亮,像個精緻人偶般。
但今天的西拉斯停在了原地,等待了許久也沒能聽見小少爺對自己的抱怨。
西拉斯的眼中露出些許迷茫,小少爺不生氣了嗎?
為什麼沒有提到他?
……
……
屋內,阿諾一看見芬尼安,眼睛便下意識地往年長男人鼓囊囊的胸口瞄,被對方抓住視線後臉蛋又忍不住泛紅。
「怎麼?阿諾以為是誰?」
「父親」的嗓音里含著笑,聲音低啞,眼中絲絲綿綿的情緒就仿佛細鉤子般,勾得意志綿軟的少年紅撲撲著臉,不敢再看他。
他上前了些,站在床邊,「阿諾以為是莫爾菲斯嗎?」
芬尼安伸出手,輕輕撫上阿諾滾燙的臉頰,笑容淺淡了些。
阿諾打了個寒顫,仿佛聽到了毒蛇在耳畔發出的嘶鳴,被漿糊蒙住的腦袋瞬間清明了。
實際上,芬尼安·阿斯頓是條妒忌心極強的毒蛇。表面看著溫和寬容,內里的占有欲卻不准阿諾花半點心思在別的人身上。
阿諾嘟喃埋怨著,伸手抱住男人,把臉貼在對方的小腹上:「哪有……父親你不是說哥哥還在醫院裡修養嗎?都不在家裡,我怎麼可能會以為是哥哥。」
不過,芬尼安忽然提起莫爾菲斯,是他要回來了嗎?
這麼想著,阿諾眨了眨眼,眼中流露出欣喜,仰頭望向芬尼安,「父親,你這麼說是哥哥要回來了嗎?」
芬尼安因阿諾的動作心情稍稍晴朗了些,直到下一刻,隔著一層衣服與皮肉,深埋於腹部的卵仿佛也能感受到了少年的靠近,微微顫抖。
他眸色稍暗,輕撫著阿諾的後腦,「對,莫爾菲斯要回來了。」芬尼安輕描淡寫地略過這一話題,並忽略掉腹部的異動,笑著詢問阿諾今天準備去哪玩。
——芬尼安有一整天的時間陪伴他的孩子。
阿諾笑嘻嘻地撲到「父親」的身上,被縱容地應允了一切。
直到傍晚的時候,在餐桌上見到了半個多月未見的莫爾菲斯·阿斯頓。
面色蒼白的青年坐在輪椅上,他的身形稍瘦了些,獨坐在餐廳里的身影讓阿諾一陣恍惚,竟以為是身旁的「父親」。
但在注意到青年的短髮後,阿諾才分辨出那是他的「哥哥」,莫爾菲斯。
「哥哥!」許久未見,阿諾有些難以抑制心中的興奮,鬆開牽著的「父親」的手,便要奔向輪椅上的莫爾菲斯。
莫爾菲斯也有些欣喜,在見到阿諾的那一刻,心裡什麼想法全都被遺忘至了角落,只剩下眼前的弟弟。
他看著向他奔來的阿諾,面上露出笑容,下意識要站起身接住阿諾,卻又忽然想起了異常的下身,動作頓了頓。
而與此同時,朝他奔來的少年也被攔在了原地——芬尼安伸出修長手臂,在阿諾鬆開手的下一秒將其環困在自己的胸前。
他攬抱著阿諾的肩,以一種極其親密又帶著獨占意味的姿態,將少年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阿諾詫異地仰頭望去,向來和藹的「父親」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臉,眼神卻莫名讓人覺得冰冷——但他並未看著自己,而是望著前方,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莫爾菲斯。
芬尼安的眼睛緩緩從莫爾菲斯身上移開,殘留著淡淡的警告令對方僵硬在原地。
他低垂著臉,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少年頸邊,語氣輕緩又親昵:「阿諾,慢些,別摔著。」
阿諾沒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異樣,他習慣於「父親」與「哥哥」的各種叮囑,嘟噥兩句:「我知道啦,不會摔到的……」然後等待著芬尼安鬆開自己,聽從地放慢了腳步。
而面對芬尼安的阻攔,莫爾菲斯的眼神在一瞬間陰暗後又恢復了面上的溫和。雖然沒了弟弟的擁抱,但他還是收穫了阿諾欣喜的問候與許久未感受到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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