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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諾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 以後你就叫咩咩!」

他將小黑羊抱在懷裡,歡快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直到門外傳來芬尼安的腳步聲,他才又把小黑羊藏起來。

芬尼安走了進來,他已經聽到了阿諾醒來的動靜,一進門便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以及朝自己伸來的雙手。

「父親!」

他可愛的孩子今天很高興,主動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像窗外羽毛鮮艷的小鳥,使芬尼安的心變得柔軟,讓他對阿諾昨夜提及到的事情有了打算。

芬尼安的手掌摟著阿諾的大腿根,制止了不斷下滑的身體。

他的唇輕壓著阿諾耳邊蓬起的髮絲,帶著笑意:「寶貝,你藏起來的那些玻璃珠放在哪了?」

「在衣櫃裡。」

阿諾毫無防備地說道。

他蹭了蹭芬尼安的頸肩,感覺「父親」今天身上的味道有些好聞。

芬尼安從衣櫃裡找到了那盒「珠子」,它們已經冷卻,堅硬,像普通的死物般。

但他知道,一旦回到溫暖的「巢xue」,它們便會重新活躍。

阿斯頓家族有個遺傳的詛咒,若非在成年後死去,便是喝下特製的藥劑,長出醜陋非人的蛇尾。

但面對怪異的外表和副作用,總有人選擇死去。阿斯頓本來便人員稀少,甚至在那嚴苛的詛咒之下,幾乎滅絕。

為了不讓家族徹底消散,芬尼安的父親信仰了惡魔——

那是芬尼安第一次見到書中記載的生物。

高大身形的羊首怪物如聖經中描繪的罪惡魔物,猩紅的橫瞳帶著漠然的審視,自上而下地打量著召喚它的父子倆。

然後,

它毫無徵兆地殺死了他的父親,並差點殺死了他。

那時的芬尼安幾乎攔腰截斷,呼吸微弱到幾乎停止。

惡魔在他的腹部掏挖,他能感受到它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血肉,湧出大量的鮮血。

年輕時的芬尼安本打算在成年後死去,而那天剛好是他的生日,這倒也和他所期望的差不多,只是疼痛有些劇烈——

但芬尼安活了下來。

零點的交界之際,惡魔不知做了些什麼,他的傷口逐漸複合,截斷的下半身變成了蛇尾,完好的腹部仿佛還殘留著被掏挖的疼痛感。

惡魔消失了。

然而芬尼安的生活卻陷入了另一番境地。

腹內的疼痛並不是錯覺,它清晰明了,甚至隨著時間的推測,逐漸生出四肢與頭顱,直到從腹中爬出一個新的生命……

芬尼安定了定神,從以往的思緒中掙脫開來,重新回到懷裡的少年身上。

他的阿諾仰頭望著他,眼中流露著擔憂與些許疑惑。

「父親,你還好嗎?」

芬尼安親了親他臉頰的軟肉,惹來他彆扭的輕蹭。

「我沒事。」他安撫著,陰沉的情緒一掃而過,眉眼帶笑,滿是愉悅。

如果說莫爾菲斯對他而言是如鯁在喉的存在,那這可愛的孩子則是意外的驚喜——這大概是莫爾菲斯做得唯一令他滿意的事情。

芬尼安捏著晶瑩的卵,如石頭般的冰冷在他握在手裡的那一瞬間變得活躍。

但它們並未死去,只是暫時沉睡,

它們的生命力實在頑強,曾經的他不得不為這些卵珠苦惱。

芬尼安見過它們孵化出來的模樣,是如蛇怪般的嗜血存在,一切活物在它們面前都是食物,芬尼安自己都差點被它們吞噬。好在數量並不算多,他能夠輕易對付。

芬尼安低頭看向阿諾,「阿諾,還記得父親昨夜說的事情嗎?」

「什麼?」

阿諾迷茫地抬眼看他。

芬尼安昨天晚上說了什麼?

阿諾想了想,只能想到芬尼安那些令他感到羞恥的話嗎?

平日裡矜持端正的年長者一到了床上,總是說些浪蕩的話語,叫人面紅耳赤,逗得年少的阿諾掩面不敢去看身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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