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幻想著的羅埃爾差一點就向夫人開口了,然而那個可惡的野男人似乎看出了他心裡的想法,低頭不知道跟夫人說了些什麼,打發著他做了不少麻煩事。
不是讓他去前院摘花,就是讓他去倉庫拿些穀物餵鳥……而現在則使喚著他去書房拿一根髮帶,說是要給夫人編辮子。
氣得羅埃爾肺都要炸了,奈何夫人還縱容著那個野男人。
羅埃爾剛從那一抽屜的髮帶里挑出野男人指定的那一根暗紅色髮帶,眼熟的顏色讓他一下子就記起來是上次他拿給夫人的。
上次他提起為夫人扎頭髮,夫人拒絕了,這一次夫人卻允許了那個男人為他編辮子——這麼一想,羅埃爾不由更氣了。
然而正當他一臉怨氣地走出書房,卻撞見了突然回家的叔叔。
……
聽到叔叔詢問的羅埃爾有些心虛。
「叔叔,夫人要我幫他取一下髮帶。」
奧狄賽凝視著眼前的侄子,居高臨下地姿勢讓他很輕易地看見了男孩眼中的心虛。
安靜的走廊氣氛有些凝固,奧狄賽微微沉默,他不知想到什麼,看著男孩幾乎與他同高的身形,伸出了手:「把髮帶交給我吧,夫人現在在哪,我給他帶去。」
羅埃爾睜圓了眼睛,他瞬間想到了花房裡和那個野男人在一起的夫人,下意識道:「不用了叔叔,夫人讓我拿給他。」
這番帶著歧義的話瞬間讓現場氣氛變得詭異起來,羅埃爾汗流浹背地看著眼前的叔叔緩緩眯起眼睛,目光尖銳看著自己。
「羅埃爾·弗爾利·尤因。」
奧狄賽一字一頓地喊出了他的全名,淡淡的危險感讓羅埃爾身體一僵。
他到底是個沒經歷過太多磨難的男孩,氣勢一下子變軟了下來,吶吶著:「叔、叔叔……」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奧狄賽上前一步,伸手抽出他手裡的髮帶,比男孩高出許多的陰影籠罩著他,男人語氣平淡,卻帶著莫大的壓迫。
「那你是什麼意思?」
男孩張了張嘴,乾燥的嘴唇因焦躁的情緒逐漸起皮,他舔了舔唇,下意識道:「叔叔,我……」
然而他卻被男人冷冷打斷。
「閉嘴。」
「羅埃爾·弗爾利·尤因。」蒼白俊美的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那雙薄綠色的眼眸只有冰冷的殺意。
他說:「沒有下一次。」
男人的身影漸漸遠去,那根暗紅色的髮帶纏繞在他的右手,隨風向後飄動著。
羅埃爾僵硬在原地,腦中不斷回放著男人居高臨下的眼神。
他聽懂了他親叔叔話中的意思。
沒有下一次……
因為下一次,他的叔叔會親手殺了他。
長久凝望著無人走廊的眼睛逐漸刺痛,羅埃爾握緊了拳頭,怨恨與妒忌在心中蔓延。
叔叔又怎樣?
他年紀不小了,而他還有三天成年。
只是忽然又記起花房裡的野男人,男孩驟然回神,衝著奧狄賽的方向快速趕去。
然而當他趕到花房時,卻並未見到叔叔暴怒的場面,花房裡也不見那野男人,只有夫人與叔叔。
看著兩人安靜美好的氛圍,幸福得幾乎容不下第三個人,羅埃爾不由咬住了唇,嫉妒像蛇一樣撕咬著他的心。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花房裡的叔叔和夫人始終沒有注意到他,不甘與猶豫片刻,他最終還是離開了花房。
……最起碼,夫人不會因為那個野男人受到懲罰。
——————
阿諾正與丈夫等著羅埃爾帶著髮帶回來,他躺在丈夫懷裡,身前的丈夫用手指玩弄著他的發尾,勾著那縷髮絲不停繞圈。
疑惑著這麼久男孩為什麼還沒過來,阿諾正要起身,卻見丈夫忽然停住了手,抬頭看向前方,不知是看到了什麼,低頭對著他歉意地笑了笑,「阿諾,我先離開一下,待會就回來。」
說著,丈夫鬆開了手,快步離開了視線範圍。
雖然奇怪著,但阿諾並未察覺到不對勁,嘟喃著抱怨了句:「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然而沒等一分鐘,阿諾便看到了丈夫回來的身影,右手還握著一根髮帶。
「親愛的?」他站起身,語氣困惑。
「你只是去拿這個嗎?那尤萊亞呢?」
聽到妻子莫名問話的奧狄賽微微一頓,眸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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