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他不是,卻又始終沒有揭露蕭曉父母的秘密,更是將這些珍貴的資料都交給了暮從雲。
青年默默抿了抿,半晌,他才輕曬了聲:「誰知道呢。」
他想起自己抱著越笙,從周衡給他的傳送陣走出來,就對上男人有些驚喜的眼神。
周衡大概在傳送點等了他很久,男人的眼眶下青黑一片,暮從雲抬頭環顧了一圈,認出了這並不是異象局的地盤,而更像是誰人的家裡。
他簡單用幾句話總結了靈墳里發生的事,包括他把那惡靈封回刀里,再把刀留在了靈墳里的事,周衡面色複雜地看向他,半晌,才垂下眸,去看他懷裡的越笙。
越笙半張臉埋在他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胸膛的起伏微弱,若非仔細看去,什麼也看不出來。
周衡沉默地盯了越笙片刻,才輕聲道:「把他放下吧,我找來了醫生。」
青年眯了眼,滿臉戒備地看向他,抱在越笙身上的手又緊了緊,一副隨時準備拒絕離開的模樣。
此情此景,驀然與多年前緊緊抱著父母遺照不肯放手的小男孩重疊起來,周衡神色一怔,眸底硬生生湧現幾分痛楚。
他深深地、挫敗地長嘆了一口氣。
「小……暮,」他語氣艱澀地看向青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嗎,關於這場實驗的真相。」
周衡閉了閉眼:「當年……最開始被選中參加實驗的,被選中去拔刀的那個人——」
「——其實是你。」
*
送別了看望完越笙後,依依不捨的一行人,再多勸了幾句,平復好蕭曉的心情,等到圍在二樓的所有人都紛紛離去,青年才走入客房,關上了身後的門。
越笙正安靜地躺在床上,沉沉地陷入夢鄉。
——他哥大概也很久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好覺了吧。
越笙呼出的氣息低緩,身體仍然是冰涼的,像天山上終年不化的一捧雪,分明冷得滲人,卻又像他這個人一般,晶瑩剔透,乾淨見底。
青年的指尖緩緩撫過他纖長的烏色眼睫。
就是這樣一個人,看上去蒼白得比玻璃還脆弱,卻最擅長擋在別人面前,替他們遮去風霜。
周衡說,因為他後來覺醒了至陽體質,所以並不符合實驗的需求,那時候局裡一度想要放棄實驗,直接讓暮從雲進去拔刀。
但是姜雲山在他父母葬禮的第二天就帶著小暮從雲遠走高飛,接連幾個月沒有找到人,無奈之下,局裡也只好重啟了這個實驗項目。
在這之前,實驗就已經失敗了近百次,那時候的周衡還只是個副局長,驅靈人在外虎視眈眈,內部也接連損失了許多幹員,內憂外患之下,正局長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拍板把一切都寄托在這場實驗、寄托在那把鬼刀之上。
他們大批大批地接收了許多院合適的孩童,越笙就是其中之一。
甚至……
周衡說:「他一開始的名字,其實並不叫越笙。」
「他的編號是701號,直到實驗結束後,他才被賦予了一個名字,說起來,這個名字還和你有關……」
在沒等到實驗成果的那幾年裡,局裡都在瘋狂地尋找著小暮從雲的蹤跡。
——他們不敢把希望單單寄托在一個不停失敗的實驗上。
而終於等到實驗體成功地拔出鬼刀那天,他們歡呼雀躍,帶著點挑釁,也帶著點怨念,他們說:「就叫他月升吧。」
太陽落下,月亮升起。
暮從雲一時只覺得荒謬,他初見面時心裡還腹誹過越笙的名字,沒想到……這還真是異象局裡的人異想天開,起著來膈應他的。
但他的反應卻和周衡有些擔憂的不一樣。
青年沉默片刻,卻是輕笑了聲,看向床上被醫生圍起來檢查的男人。
「你們還挺好心的,」他眸色難辨,似笑非笑,「……未卜先知,給我們起了對情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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