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年輕為什麼有車不開要租個二手的,而且還要求越舊越好,但是錢到手,別的什麼都好說。
他喜笑顏開地收下錢,為防這位冤大頭反悔,迅速把手機揣回兜里。
搓搓手,男人還不忘回頭吹噓幾句自己的車:「誒喲,老闆真有眼光,放心,你別看這車年紀大,油加滿了,那跑個三天三夜都不是問題吶!」
把車鑰匙遞給青年後,他還熱心地幫他把門口的行李也搬上了車,目送青年將搖搖晃晃的麵包車開走,男人樂滋滋地笑,這才心安理得地給自己打了輛滴滴車回家。
就是有點奇怪。
這小年輕背的那個包,他剛才也伸手幫他拎了下,看著鼓鼓囊囊,拿在手裡怎麼輕飄飄的。
……算了,有錢人的愛好他也不懂。
而這頭被男人惦記的、放在副駕駛上的背包顫了顫,半晌,竟然從裡頭自行拉開了拉鏈,爬出一隻小狗玩偶。
正是那天被越笙抱在懷裡的那隻小白狗,少年少了一隻手臂的身影從小狗身體上鑽出來,滿面愁容地吐槽道:
「這車也太震了吧!」
從這裡到林妙妙說的荒山起碼要開四個多小時,就算他們是執念,飄一路也很累的啊!
「嫌累就回娃娃裡頭去。」
青年聲音平淡,似乎完全沒有因為車身的震盪而有什麼不妥。
少年不死心地往他身上瞅,終於在眼睛乾澀前,在他背後看到一片薄薄的、金色流光編織的綢緞般的波浪。
「……」他無語凝噎片刻:「你就把它們當減震帶用?」
少年和暮從雲撿回來的其他執念不太一樣,他在活著的時候,也是一位通靈者。
所以他才清楚,那些柔軟而耀眼的流光,對於執念、甚至其他通靈者而言,是多麼珍貴的饋贈。
只需要簡單一縷,就能遏制普通的惡念暴動;
而像小石頭那樣被封了鎖靈符,當天就要鬼化的惡靈,也能在青年的流光之下被喚回神志。
哪怕是驅靈人近乎極端的催化手段,也沒能動搖那密不透風的流光屏障。
而它們現在——
正盤繞著圍在一起……為流光的主人墊屁股。
暮從雲也沒想到這車能這麼顛,他租車的時候光想著融入鄉鎮生活,壓根沒想起路上還有四個小時的車程。
但好消息是開進山路的時候已經入夜了,他在路邊停下,讓光頭執念掌起了方向盤。
青年熟門熟路地戴上耳塞眼罩,往后座一躺就開始睡覺,金色流光將他整個人托在半空,讓他幾乎免疫了山路上所有的震盪和顛簸。
所以暮從雲也不知道,在經過金雞村的時候,林妙妙忽然拉了拉光頭的衣袖,叫停了車。
「我下去,和我的朋友道個別。」她比劃著名輕聲道。
車內不用睡覺的三個執念下意識看向暮從雲,青年睡得四平八穩,全然沒有醒來的徵兆,於是四個執念面面相覷片刻,還是小少年拍了板。
「快去快回。」
他用口型說道。
林妙妙點點頭,風一樣溜出去,不到五分鐘後,又鑽回了車裡。
見暮從雲還沒醒,她小聲催促:「走吧走吧。」
於是這個小插曲在青年良好的睡眠中被他全然無視了過去,等他醒來後,麵包車已經搖搖晃晃地開近了山下不遠的小鎮上。
暮從雲將一袋子執念收回包里,重新當回開車的司機,沿著蕭曉給他發來的路線,熟門熟路地找到鎮上的某家旅館。
半夜四點被吵醒的旅店老闆睡意昏沉,開了卡後就示意他自便,於是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看都沒看一眼手裡的房卡,就往二樓走去。
旅館的環境算不上好,饒是他戴著口罩,濃厚的腥臭味還是一股腦往鼻子裡鑽。
再次確認了蕭曉發來的門牌號,蘇柳慢悠悠地飄過門,從裡面為他打開了房門。
房間裡是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這會兒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暮從雲慢悠悠從兜里抽出一張黃符貼在他腦門上,隨後拉開行李箱,示意包里的光頭執念出來給他化妝。
林妙妙這才發現他除了一包子拍攝工具,還帶了半個行李箱的化妝包,光頭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
「俺以前是個特效化妝師來著,不然小暮也不會叫俺出來。」
他照著瘦猴的樣子給暮從雲在臉上塗抹,青年則用瘦猴的指紋解鎖了手機,開始翻看裡頭的信息。
【金嘴】:[新貨,明早7點送上山。]
【金嘴】:[定位]
距離旅館不過百來米,暮從雲猜測這是他們約好見面的地點。
又往上翻了一截,甚至將瘦猴發過去的語音都聽了一遍,他也差不多摸清了這傢伙的說話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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