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朝氣蓬勃湊上來圍觀他的學生們,還是和青年的合照,莊嚴輝煌的禮堂,都是他沒有體驗過的。
他被暮從雲帶著,仿佛也置身於熱鬧的人群之中。
禮堂內的喇叭聲響起,他向青年示意了一下禮堂內已經開始上台演講的輔導員,暮從雲扭過頭,撐著臉仔細地看他。
「……還得講老長一會呢。」
他唇角微揚,無奈地聳了聳肩,
「哥以前肯定也見過這種愛長篇大論的老師吧,我們導員就這樣,一分鐘能講完的內容他能說二十分鐘開場白。」
越笙卻是露出了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他往台上侃侃而談那人看去一眼,半晌,才轉過頭來。
「我不知道,」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難為情,「我沒有……上過學。」
見青年有些驚訝地坐直了身體,他繼續解釋道:「我的老師,他就很不愛說話。」
所以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大多數學生竟然會煩惱老師的嘮叨。
可對於他們而言,老師沉默的時候,往往是更加可怕的、風雨欲來的前奏。
青年一時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主要是沒聽懂他的話。
越笙沒上過學哪來的老師?
況且九年義務教育早就普及了吧,他小時候轉了那麼多次學校,都沒有一次是被主動開除的。
認識這麼長時間,他已經向對方有意無意透了不少底,可越笙對於他而言卻還是神秘的。
對方對他的很多行為都並不防備,包括向他說出異象局的存在,接受他給予的擁抱或牽手的動作,又或是同意來陪他參加畢業典禮。
但只要聊及越笙的過往,或是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對方就向誰承諾了要守口如瓶般,一句也不願意透露。
青年微微垂了眼,遮蓋住眸底有些晦暗的神色。
禮堂內的聲音足以傳到後門,半個小時後,等到導員有些動情地演講完畢,暮從雲才起身過去。
越笙在十分鐘前臨時接了個電話,他猶豫著看向青年,暮從雲的舌尖頂了頂上齒,還是善解人意地笑道:「哥的工作要緊。」
擔心對方迷路,他還特意找了蕭曉過來接越笙出去,對方手忙腳亂地接住差點摔到地上的車鑰匙,對他報以一副「暴殄天物真造孽啊」的痛心表情。
暮從雲在越笙轉身的瞬間,舉起食指,對著蕭曉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蕭曉眨了眨眼,領著他老闆的命令溜了。
回到禮堂後,暮從雲先是接受了一波吃瓜群眾們的眼神洗禮,再就是黎子宵和裴銘賤兮兮的眼神。
「老實交代!」黎子宵舉起手機,另一隻手捂住心口,「不看我都不知道,哥你什麼時候找對象了?」
他幽怨得仿佛被拋棄的棄夫:「好啊哥,背著兄弟偷偷脫單,讓我做宿舍最後的單身狗。」
裴銘也跟著他蛐蛐了兩句:「說好的單身主義呢哥們,說好的崆峒呢哥?」
要不怎麼說謠言害人呢。
陳一白也坐在他們旁邊,聞言正不經意地往他的方向看來,因此暮從雲並不是很想開口解釋。
但下一秒,裴銘就往他剛才進來的方向探頭探腦地看:「越哥呢?」
青年優越的長眉一抬:「你怎麼叫上了?」
「……」二人看過來的目光皆是滿滿的不可置信,暮從雲輕咳一聲,找補道,
「我的意思是,你們接受得是不是太快了?」
「很快嗎?」黎子宵反問,「不是我說,哥,你有和我兩個人在大操場上自拍過嗎?你有幫我排隊買過奶茶嗎?你有和我在走廊里旁若無人地深情對視,然後拉著我私奔過嗎!」
他憤憤:「你只會叫我滾蛋。」
暮從雲迅速回憶了一遍今天發生的事,再套到黎子宵身上。
……他下意識蹙了眉。
但他確實沒在和越笙談戀愛:「……什麼私不私奔的,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別跟著他們亂腦補。」
順便安撫了一句好兄弟:「我還會請你吃飯,已經很不錯了,別要求這麼多。」
裴銘和黎子宵頭天認識他一樣,青年在他們譴責渣男一樣的目光里氣定神閒地摸出手機,開始回復堆積的信息。
前面些的是餘桃枝發來的,向他解釋說要借走越笙用一會,局裡又有搞定不了的工作了。
她吐槽了兩句上司,還配了張翻白眼的表情包,最後才是祝他畢業快樂。
下面的則是蕭曉給他發來的。
【X】:[老闆人送到了,車也給你開回來了,我辦事你放心!]
沒見過他本人之前,暮從雲對於這位合作夥伴一直是挺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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