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贏的東西大部分換了隕星淨鐵,他那位師尊就談不上吃虧,反倒自己白忙活一場。
嘖嘖,牧封川搖頭晃腦,頓覺自己真是好孝一徒兒,要是這樣晏璋還給他弄鬼,最後被他種土裡也算罪有應得。
時間在牧封川對《如何完整將一顆萬年雲杉樹根部挖出》的課題研究中流逝。
或許是冥冥中有所預感,又或者是愁極島的事情確實剛好解決,總之,在牧封川真正將挖坑付諸行動前,晏璋回來了。
當時,他正在樹下沉思,卻陡然心頭微動,轉身抬首,看向遠方雲霧縹緲之處。
一道驚鴻劍光從遠方襲來。
還不等牧封川反應,劍光陡然剎車,極具存在感的身影轉瞬虛立到數丈高空處。
晏璋低頭,正對上牧封川雙眼。
他眼眸一閃,停在原地,沒有動作。
牧封川右手扶著樹幹,極薄的唇瓣拉起一個優雅的弧度,那雙狐狸似的眼睛眯起,卻無往日狡黠,而是帶著一絲令人後背發涼的精光。
晏璋眼尾不被察覺地微微抽動。
風從兩人之間避開,給當前古怪的氛圍圍上一層結界。
良久,牧封川率先開口。
「師尊在外勞累多日,怎麼不下來休息一二,洗去風塵。」
和真正的「老不死」比起來,牧封川還是定力不夠。
不過也和性格有關。
他鼓了鼓臉頰,暗生悶氣,以晏璋平日表現,牧封川懷疑,自己站到腿發麻,對方都能紋絲不動。
何必呢,他可不是為了玩木頭人,所以杵在這兒的。
有了話頭,晏璋借坡下驢,緩緩從半空飄落。
牧封川仔細掃視著他的表情,心中底氣漸足。
既然對方不是無動於衷,那便沒必要立刻戳破紙老虎,不然再跑一次,他豈不是還要繼續在無妄峰守株待兔?
抬腿跟上。
牧封川敏銳察覺到對方腳步頓了一頓,不到一息,若非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本發現不了。
所以,他到底在隱瞞什麼?
牧封川心中越發疑惑,好似一隻貓爪勾搭毛線團,卻總勾不中著。
他相信,感情是無法偽裝的,尤其晏璋也並非影帝式人物,對方專業技能是修仙又不是演戲,不然哪兒那麼容易暴露。
而以晏璋身份,自己能有什麼值得他圖謀?
總不至於圖我腰子吧?
牧封川在心裡給自己開了個玩笑。
兩人一前一後步入殿中。
短短數十步,晏璋整理心情,牧封川也放下剛重逢時的複雜情緒,身上尖銳的氣勢變得緩和許多。
他看著晏璋在上首落座,還有心情玩笑:「師尊不去洗漱,莫非是已經想好要如何糊弄我?」
晏璋不答,只是認真打量著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仔細細,似乎連一個細胞都要拆開看個清楚。
最初,牧封川還能坦然以對,漸漸的,那種仿佛被人從內到外扒個乾淨的錯覺終於令他生出慍怒。
他側過臉,忍不住譏諷道:「這般看我,是第一次見到不成?莫不是發現我不如想像中尊師重道、乖巧順從,後悔了吧!」
他一甩頭,直直對上晏璋的雙目,冷哼道:「既然不用休息,那便就在這裡說個清楚,也讓師尊知道徒兒的本性,萬一真有悔意,早點逐出師門,也免得日後還要親手料理我這忤逆之徒!」
牧封川下巴一抬,目光如利劍刺向晏璋。
原以為聽到他這番話,對方怎麼也要生起火氣,卻不料一直面無表情的晏璋居然彎了彎嘴角,露出笑容。
不是冷笑?
牧封川呆愣。
他抬手摸了一把眼睛,原本三分的怒火,被晏璋這樣一笑,頓時熄了九成。
不會是被我氣瘋了吧?
他心下嘀咕。
然而,就在他期期艾艾準備問一問晏璋心理狀況時,晏璋終於開口。
那雙威嚴的丹鳳眼輕輕一瞥,幾分譏諷,幾分調笑:「你的本性,我可再清楚不過。」
他不等牧封川出口反駁,便收攏笑意,垂下眼帘,令人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你若真想知道我隱瞞了什麼,那我今日告訴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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