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萬一在拍賣會上砸場子殺人,珍寶閣又沒辦法報復,只能吃下悶虧,還不如舍點利益,換交好各派。
在天極界做生意不容易,簡直比上輩子最混亂的地區還難,誰讓修士都自帶武器,又沒個法律監管。
牧封川瞅一眼展宜朱,對方最近也有些戰戰兢兢,估計是反應過來,要是自己當真是那種冷酷無情的角色,一點兒謠言,說不定就會引得殺心大起,血濺展府。
怪不得樓飛等人都說少與散修相交,實在是雙方處境不同,很難平等相待。
他一嘆,主動問起展宜朱近日狀況如何。
展宜朱面露遲疑,瞧牧封川一臉友善,苦笑道:「讓牧道友見笑了,不是萬不得已,其實我並不願出此下策。」
「那名白公子很喜歡你。」
牧封川不是瞎子,短短一面,他便看出,白玉梁待展宜朱是真心實意,展宜朱對姓白的其實也不乏好感,如此,他當真有些好奇,為何展宜朱寧願自污名聲,也要攪黃這起聯姻。
「……其實我也不明白。」展宜朱瞳孔一散,露出迷茫神色。
她沉默良久,方道:「我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只是知道,不想就這樣嫁給他。」
她苦笑道:「可惜在他人看,我這種想法和瘋了差不多吧。爹爹疼愛我,卻也不能光明正大支持,只能讓我折騰,其實我清楚,他也覺得我是一時糊塗……」
牧封川看著她雙目盈淚,其中滿是自責,忍不住出聲打斷道:「我明白!」
展宜朱一抬頭,愕然瞪大眼。
這有什麼不理解的,牧封川心道,就是上輩子,也不知道多少只想戀愛不想結婚的男女,天極界就是少見多怪。
說來他遇到的女性,如葉彤意與謝寂微,都是早早認清自己的目標,堅定不移朝目標前進,如展宜朱這般的常人反倒少見。
然而人活一輩子,能在早早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並一步步爭取的,終是極少數,大部分人都是渾渾噩噩、隨波逐流,能如展宜朱這樣清楚什麼是自己不願的,並為之付出行動抗爭,已經算難得。
就算是自己,活了兩輩子,心思都偶爾因環境改變,誰又能真正心如磐石。
牧封川腦海中閃過晏璋的身影。
若說他能做到,似乎有譜,可從對方過去不願收徒,後來又收下自己,可知,即便真人,也是會有轉圜時候。
送走展宜朱,瞧她好似輕鬆許多,牧封川也跟著鬆懈下來。
他不喜歡被人當一枚定時炸彈一樣對待。
那種周圍人小心翼翼,好似擔心稍大力都能碰壞他的樣子,令他想起上輩子家裡破產、父親跳樓時的一段時間,整個世界都變得霧蒙蒙,人也都變得扭曲又奇怪。
三天一晃而過。
正式拍賣從子時開始。
修士不怕熬夜,如果說熬夜是修仙的必要條件,那麼修士絕對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平日牧封川在珍寶閣能有個包間,等到十五這天,土豪齊聚,他如果不扯晏璋的名號,也只能在樓下普通區域分一個席位。
牧封川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升位的念頭。
只是坐哪兒的區別,實在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現在他與鑄劍派是敵明我暗,多好的狀態。
縮在角落,看著鑄劍派人大搖大擺走進門,牧封川一樂,連忙低頭。
十多位來者里,至少有一半他都面熟,以牧封川與鑄劍派的關係,唯一面熟的人,也只有吉安城遇到的那一派,尤其是仇長老,居然也在。
他悄悄用餘光瞟一眼,迅速得出,此次鑄劍派是兩名長老帶隊。
果真祖傳鑄劍,對材料的重視遠高其他,隕星淨鐵需要花錢買,龜蛋可是白給,居然都不值得多遣人去?
其實,牧封川是誤會了。
在東洲,除了真人,煉神長老就代表最高戰力,一般不是極其嚴重,任何事情,以一長老為首便足夠,多派一人,萬一意見不合,反而易起爭端。
這種拍賣會並非正事,屬於散心,帶隊的長老與仇長老是好友,見他近期心情不虞,才邀請他一起出來逛逛。
他們也察覺了牧封川的窺探,可樓中看過來的視線太多,根本無法激起他們的警覺。
因而,在牧封川的盯梢下,一行人若無旁人上了樓,進入雅間。
越是身份貴重來得便越晚,當鑄劍派人趕到,便意味著拍賣即將開始。
樓頂正中天花板忽然透明,銀盤般的圓月嵌在當中,撒下錦緞般的月華,照亮整個珍寶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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