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被系統那囂張至極的聲音鬧得頭一抽一抽的疼。
他擦了把手上沾到的粘膩液體,冷聲說道。
「別做些無意義的..」
「猜測」兩字還沒說完,耳邊就恰如其時地傳來了愷撒抽瘋似的辯解。
「瘦得和杆似的傢伙才沒感覺!」
系統的笑聲更大了,腦子裡那顆藍色的光點都顛出了幻影,看起來是真樂得不輕。
虞宴沒興趣再和兩者糾結衣服緊不緊這個問題,在雌蟲還要尷尬做補之前搶先跳過了這個話題。
「殿下,看看通訊器。」
虞宴抿了抿唇,指向了那處孤立無援的光點。
「從剛才到現在,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其餘軍雌的定位了。」
通訊器那邊原本顯示著臨近幾台機甲的定位裝置,弗朗斯的來電暫時中斷了定位功能。
但按道理說通訊掛斷的那一瞬間就應該恢復正常的,但是現在那副成影圖里卻仍舊是一片死寂。
象徵著虞宴和愷撒位置的紅色光點宛如置身於一片死亡之海,四周再也沒有絲毫迴響,夜晚的沙漠靜得有些詭異...
愷撒的腦子還是有些渾渾噩噩的,他的手腳開始發軟。
那種奇怪的症狀仿佛變本加厲地爬上了他的身體,腰間的尾翼似是察覺了主人的異樣,不安分的扭動了起來,掙著就要往虞宴那竄,卻被愷撒狠狠地捏了一把。
尾翼是螳螂種最脆弱敏感的部位,除了求偶季,幾乎沒有哪個雌蟲會腦缺的把尾翼放出來給別的蟲看。
更別說還是用力攻擊這處,這和直接攥住一隻螳螂種的心臟也沒什麼差別了。
鑽心的刺痛順著尾翼攀上了神經,讓愷撒麻痹的大腦恢復了短暫的清醒。
他的面色通紅,唇卻白得嚇人,在虞宴開口的那瞬間他就點開了通訊器。
果不其然...
那裡只有一片空白。
「嘻嘻...嘻嘻...」
裹著黃沙的夜風裡裹雜著孩童輕靈的笑聲...
「唰————」
在愷撒猛然回神操控機甲攻擊的瞬間,顯示屏上炸開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這張臉長在一隻通體烏黑的糅合體生物之上,它的身子像是一隻巨大的青蛙,眼睛處被黏膩噁心的章魚觸手代替,正胡亂的扒在玻璃上,發出指甲刮過的刺耳聲響。
異獸的肚子裡剖開了一條縫,露出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臉上的胚芽蠕動,逐漸幻化成了和愷撒一模一樣的臉...
在虞宴伸手擋住愷撒眼睛的瞬間,鮮紅如血的唇撕開了整張臉,摻著邪性的非人感赤瞳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白皙滑嫩的臉皮如同一張融化的蠟紙,將那顆眼珠生生擠了下來。
下一秒,孩童摻雜著尖銳的大笑聲衝破了機甲的屏蔽裝置,充斥了駕駛艙的每一個角落。
被虞宴捂住眼睛的瞬間,機甲的粒子炮已經掃向了機身上的異獸。
但那道古怪的笑聲卻並沒有隨著肉.體的湮滅而消失,聲音似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纏繞、扭曲成了一股令人人頭痛欲裂的怪笑。
「滴滴滴滴滴——」
笑聲像是按此了一塊不知名的啟動鍵,通訊器上的成影圖頃刻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
空無一物的顯示屏宛如一片漫天的紅海,那是一架架機甲定位。
遠超這支隊伍數量的機甲定位。
「槍...我第三節脊骨的位置...」
愷撒的聲音里夾雜著明顯到幾乎不能忽視的「嘶嘶」聲,虞宴上次聽到這道聲音還是對方不由分說闖進了自己房間的時候,那天他收拾了一天地板。
但今天這道聲音卻更明顯了,明顯到虞宴甚至都聽不清對方說的話,那已經變成了語序顛倒的奇怪蟲鳴。
雌蟲的手剛將尾翅撕了一條口,就被虞宴及時扣了起來,但還是沒及時止住對方。
以至於那雙好看的翅膀此刻像是被扯爛的綢緞,裂開了一條明顯的大縫。
「別動!」
虞宴堵住那股噴涌而出的金色液體,掰開了愷撒差點咬穿嘴唇的牙,聲音全然沒了方才聊天時的平靜。
雌蟲的胸膛不自覺地起伏著,身體的自愈功能修復著他驟然斷裂的尾翅。
愷撒的手猛地揮開了虞宴,他的手神經性的顫抖著,半邊臉已經覆上了密密麻麻的白金色鱗片,看起來尤為怪異。
「射我神經中樞的位置...趁我腦子還在線..你還有半分鐘的機會..」
尾翅撕裂的痛苦似是讓愷撒勉強恢復了神智,他撐著身子,顫巍巍地將槍抵到了虞宴的小腹處,竟是難得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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