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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被人刻意抹去了她的所有信息,想要掩蓋她曾存活於這個世上的痕跡。

後來溫荔去到國外求學,哪怕學業再繁忙,她也時刻關注著溫宏遠案件的相關進展。在日復一復的苦熬等待中,陶氏集團被一查到底,終於徹底倒台,當初的勘測人員失蹤案的真相始末被警方藍底白字通報在官網上。真相被公之於眾的同時,她也順帶著知曉了陶詠馨去世的真正原因。

陶詠馨在十七歲那年患上了肝癌,原本已經聯繫到合適的肝。源,預備著做肝臟移植手術,可那時恰逢陶延盛的公司被人舉報,陶氏集團被爆出諸多醜聞,網上討伐聲一片。

眼看著負面新聞的熱度越炒越大,漸漸無力回天,陶延盛擔憂萬一公司被徹查,會接連牽扯出玉麟山溫泉項目的諸多內幕,以及半年前的勘測人員失蹤案的真相。於是他終於狠下心,實施了埋藏在心中許久的那套方案——用陶詠馨的死來牽動輿論導向,將自己刻畫成一個失去女兒的無辜父親的形象,以此來轉移媒體注意力。

最終陶延盛的計謀得逞,而原本有機會活下去的陶詠馨,卻因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導致病情一步步惡化,被病痛折磨而死。

為了防止有人扒出陶詠馨的信息,陶延盛甚至費盡心機抹去了她的所有相片資料,讓她十八年的人生軌跡變為一張白紙,同她一起埋葬在苜蓿山雜草叢生的角落,永遠不見天日。

直到多年後的某天,賀知衍尋到了身在療養院多年早已瘋掉的陶敏,從她口中套得重要線索,關於這一切的真相才漸漸浮於水面。

而賀知衍做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替含恨而死的髮小陶詠馨正名,還是為了查明溫宏遠失蹤的真相,溫荔已經不願再去細想,就讓這件事徹底翻篇。

思緒回籠,溫荔揉揉眼睛重新望向邵林:「邵叔,謝謝您願意來見我,還同我說了這麼多。」她看了眼緩緩暗下去的天色,「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邵林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點點頭道:「也是,這個時間我女兒也該下課了,我該回去給她做飯了。」

「知衍在電話里交代過,你要是捨不得吞吞,可以將它帶回去養幾天。你看看,要不要讓小傢伙跟你回家呢?」

溫荔眸中閃過一絲驚喜,細想過後,又搖了搖頭:「還是您把吞吞帶回去吧,我平時工作太忙,就差住在醫院裡了,吞吞跟著我怕是會很孤單,我也無力照顧它。」

「好,那就不強求了。」邵林從她懷裡接過吞吞,裝進貓包里,「日後若是想看吞吞,儘管聯繫我,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他抬手,如多年前那般,掌心放在她頭頂輕拍了拍:「在邵叔心裡,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邵叔是真心希望你能過得開心自在。」

「好。」溫荔點點頭,沖他笑了笑,目送他的背影漸漸走遠,直至消失在視野里。

轉眼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春節悄然而至。

除夕夜當天,溫荔特意與同事換了班,獨自前往郊區的雁山醫院,照看溫宏遠,陪他跨年守歲。

這段時間,溫宏遠的精神稍微好了些,每日清醒過來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能夠清晰地分辨出身邊的每一個人,譬如主治醫生,巡房護士,以及這段時間日日陪伴在他身邊的寶貝女兒。

偶爾他也會開口講話,提起從前在雲城的日子,提起這些年來對已故妻子和女兒的虧欠。

每每聽見這些,溫荔總是強忍著情緒,儘量不再父親面前失態,讓他擔憂。過後等父親睡著,她才走出病房,跑到無人的角落無聲落淚,默默宣洩著內心的苦悶和壓抑。

溫荔裹著毯子在病房裡的沙發上湊合睡了一晚,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居然接到了賀治文的電話,讓她回賀家過年。

聽見賀治文聲音的那一刻,溫荔覺得呼吸快要停止。說不清是懼怕還是不安,她只感受到心臟沉悶得快要透不過氣。

對於賀家人,她已經不再抱有任何信任與期待,本能的覺得危險,想要遠離。

許久,她聽見自己百般克制後依然顫抖的聲音:「謝謝您,我工作很忙,就不去打擾了。」

大年初二那天,溫荔排了早班。下班後趕來醫院,意想不到的遇見了不速之客。

病房裡,溫宏遠正熟睡著,而一側的沙發上坐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老人身邊站著的應該是賀家的新任管家,又或者是司機。

溫荔沉默良久,放下手裡的東西,輕喚了聲:「葉老太太。」

葉棠雲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看見她疏離的神情和姿態,微微坐直了身體,鼻腔里發出一聲哂笑,滿眼輕蔑地看著她。良久,厲聲質問道:「你如今真是好大的架子,你姨父親自打電話來叫你回家吃飯,都請不動你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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