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顏看著她說,「當初做賀家太太,解決賀治文身邊那些鶯鶯燕燕的時候,我可沒有這麼多的耐心。」
溫荔不知褚顏此行的目的。
大老遠的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對她冷嘲熱諷一番嗎?這不像是她的做派。
溫荔直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也不打算與她過多糾纏,轉身之際,聽見褚顏對她說:「上車吧,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去。」溫荔果斷地搖頭,眼中充滿戒備,後背溢出一層薄汗,「褚阿姨,您身體不適就該在家好好休養。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我可是好心來找你,打算給你指指路,帶你去見一見你失蹤多年的父親的。」褚顏的聲音從車窗里飄出來,臉上明明掬著笑容,嗓音卻透著冷意,「你確定要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嗎?」
溫荔腳步頓住,驚詫地扭過頭:「你什麼意思?」
褚顏抬了抬下巴,衝著車外的助手使了個眼神,男人會了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這個人,眼熟嗎?」
溫荔看著照片上的人,大腦尚未來得及思考,眼淚已經越過所有感官先一步落下。
照片裡的人已經瘦到脫相,膚色黝黑,眼神空洞,眼角堆滿皺紋。除了五官和骨相不曾變過,單憑這張照片,很難將這人與記憶中的模樣對上號……
胸口湧起一絲絲細密的疼,抽絲剝繭般一寸寸侵蝕她的心臟,她的手指撫在照片上,呼吸沉重得快要說不出話。
「為了找這個人,我可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還有人脈。」看見她這副模樣,褚顏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循循善誘,「想見他嗎?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見他。」
溫荔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耳中只剩下呼嘯而過的風聲,再聽不見旁的聲音。腳下仿佛有千斤重,四肢不經使喚地釘在原地,無法挪動半步。
久久得不到回應,褚顏的耐心逐漸耗盡,她用眼神示意車外的兩個男人,命他們將溫荔攙扶上車,讓她坐在自己身側的位置,又拿出一條手帕幫她擦去眼下的淚:「好孩子,你馬上就
能見到你的父親了。」
她的掌心撫在她頭頂,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髮絲,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我可是幫了你好大一個忙,好好想想該如何報答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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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走廊里迴蕩著腳步聲,溫荔一路跟在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身後,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停下,隔著厚厚的一層玻璃,望向擺滿各類治療儀器的病房。
溫荔看著病房裡渾身插滿導管的人,大腦已經無法思考。
病床上的人面如死灰,瘦得像一片枯葉,嘴裡插著氧氣管,呼吸極其微弱,戴著監測儀器的那隻手瘦得幾乎只剩下一層皮,看起來十分駭人。從相貌上來看,很難與記憶中那副溫潤如玉的面孔對上號。
但父女間的心靈感應還在。即便隔著厚重的玻璃,溫荔還是能夠明確地辨認出,眼前這個人就是她失蹤多年的父親。
「他是從恪江市轉院過來的,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醫生看了眼病例上的信息資料,眉頭微蹙起來,「但這人很奇怪,沒有身份戶籍,也不知叫什麼名字,人又一直昏迷著,報了警,警察也說無從考證,得等人徹底清醒過來再說。」
「恪江?」溫荔對這座城市相當敏感,這是溫宏遠當年失蹤的地方。
「對。」醫生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褚顏,「是這位女士聯繫我們給病人辦的轉院手續。」
溫荔餘光瞟向對面的褚顏,她眼眸深邃,修長的指節下意識捂住口鼻,似是很不喜歡醫院的環境和氣味。
醫生又對她說:「恪江市人民醫院聯繫我們的時候說,他是被市救助站的人送去就醫的,入院時身邊沒有任何親人朋友,沒有身份證,也沒法核對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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