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記性不好，

想不起來了。」

男生倒很豁達：「沒事沒事，那咱們加個微信啊，以後也好聯繫……」

「不要了吧，咱們專業不同，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溫荔禮貌拒絕，又指著身旁的人說，「喔對了，忘了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啊……」孟頔這才注意到對面的男人。賀知衍臉上明明帶著笑，那雙眼卻冷冷的，撲面而來的壓迫感讓人感到窒息。

「看來是我冒昧了，打擾了，同學再見！」他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轉身一溜煙跑了。

溫荔緊緊挽著賀知衍的胳膊，憂心他會生氣，試探著問：「你剛才怎麼一句話不說？」

「嗓子疼。」

「喔喔，我忘了。」她抱歉地說，「要去買點藥嗎？」

「不用，先去吃飯吧。」

「你沒生氣吧？我真不認識那個人。」

「我沒生氣。」他失笑，「你剛才不是處理得挺好？」

「嘿嘿。」溫荔笑了笑，拉著他往前走，「那你等會多吃點，生病了可不能餓著，不然會越拖越嚴重的。」

吃過飯，溫荔去附近的藥店買了感冒藥，又去便利店要了杯熱水，盯著賀知衍把藥喝下。見他精神恢復些許，兩人才駕著車去西湖文化廣場，等待跨年的焰火秀表演。

廣場上人群密集，奈何一陣一陣的寒風吹來還是冷得人渾身發抖。

溫荔舉起胳膊往掌心哈氣，轉眼就被身旁的人拉進懷裡，用大衣將她包裹住。「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感受到他胸膛的溫熱傳遞過來，溫荔臉頰微紅，雙臂環在他腰間，輕輕點頭：「嗯。」

晚上九點，焰火秀準時開始。溫荔拿起手機錄像，鏡頭對準夜空緩緩移動，又帶到身邊的人。他的側臉入了鏡，眉眼俊朗，輪廓立體分明，濃黑的夜色襯得他膚色愈發冷白，好看得不像話。

溫荔興奮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你看鏡頭。」

他依言看向她，臉上掛著笑，眼神卻有些飄忽。

見他眼裡泛著紅血絲，臉色唇色都有些蒼白，溫荔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回去，立馬按下終止鍵，拉著他往人群外側走去，準備返程回家。

溫荔堅持叫了代駕，又要了賀知衍在杭市暫住的小區地址，想著先把他送回去，自己再打車回學校。

電梯門開，賀知衍強忍著頭痛走向自己家門，按了指紋鎖，腳步已經有些飄忽，進了門便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呼吸也有些費力。

溫荔懂得一些簡單的醫學護理知識，問了他醫藥箱放在哪裡，又按著他描述的位置取來，拿出溫度計給他量了體溫。

41.2℃，果真是發燒了。

「都怪我，不該讓你陪我去廣場上吹冷風的。」她急得快要哭出來，賀知衍艱難睜開眼，手掌撫在她肩頭輕聲安慰，「我沒什麼事，不要著急。」

溫荔胡亂點了點頭，揩了把眼淚，從醫藥箱裡找出藥來，又燒了水，讓他就著熱水把藥喝下，扶著他回臥室休息。

「你好好睡一覺，說不定醒來就退燒了。」溫荔幫他蓋好被子，握著他的手低聲說。

賀知衍點了點頭，許是藥物催化了困意，一陣陣疲憊感襲來，意識漸漸模糊，很快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指向零點。

窗外響起一聲又一聲的鐘聲，厚重悠長。緊接著，遠處的夜空中綻放出連續不斷的煙火，市中心的CBD大樓亮起了「新年快樂」的字樣，無數氣球飄向深藍的夜空，承載著人們的願望與希冀漸漸飛遠。

外面動靜太大，直接將床上的人吵醒。

賀知衍眉心動了動，艱難睜開眼。見狀，溫荔立馬起身在床畔坐下，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他搖搖頭，精神似乎好了些：「我睡好了。」

「你怎麼還在這裡？怎麼不回房間睡覺？」當初買下這套房的時候，賀知衍便早早規劃好，給她留了房間，也找人打掃過，鋪好了床鋪，只等她過來住。

「我不放心你嘛。」溫荔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溫度好像降了點，「你還難受嗎？有沒有好一點？」

「你快測一測溫度，看看有沒有退燒。」她把溫度計遞給他，又跑出去給他倒水。

待她回來，賀知衍接過她遞來的水杯，一口氣將杯中的水喝光，喉嚨的不適好似減輕不少。

他看她一眼，思索幾秒，將被子掀開：「你上來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