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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年期,脾氣暴躁,看誰不爽總愛叨叨兩句。你不理她,拿她當空氣就好。」

溫荔回過神,斟酌片刻說道:「小叔,我雖然離家只有半年時間,但在京州的這半年,我也算是經歷了許多。現在若是有人欺負我,我不會再一味的隱忍,肯定會當場懟回去的。」

溫振遠聞言面色微凝,尷尬地笑了笑:「嗐,小叔也就這麼一說,你嬸嬸的脾氣向來捉摸不定,興許半年不見,她見到你會很歡喜呢。一家人還是要和和氣氣的,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翻篇了,咱不提了……」

約末四十分鐘過去,車子在一條小巷外停下,小叔領著他們朝巷子深處走。

溫子恆被父親收了手機,便跑過來纏著溫荔問問題:「堂姐,你在京州這半年生活得怎麼樣,那邊好玩嗎?一線大城市是不是特彆氣派?」

溫荔點點頭:「是比這邊繁華很多。」

小男生眼瞳瞬間亮了起來:「那我以後也考到那邊上大學!我去找你行嗎?」

她自己尚且前途茫茫,一片未知,哪能夠輕易向小孩許諾。

想了想,故作大人口吻對他說:「那你可要好好學習,高考考出好成績,全國各地的好大學還不隨你挑?到時候你想去哪就去哪,一切都由你自己說了算。」

「姐,你可真是少年老成。」溫子恆被她這一席話掃了興,「我這才上半年初中呢,你就開始念叨我的高考成績了。」

「『少年老成』這個詞是這麼用的嗎?」溫荔失笑,捏了把小男生白淨的臉,忍不住逗弄他兩句,「話說回來,你這寒假都過一半了,寒假作業寫完了嗎?待會兒回到家我可是要檢查的,還和以前一樣,錯一題挨一下腦瓜崩!」

溫子恆一聽徹底炸了:「堂姐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好了,不逗你了。」溫荔笑道,「我問你啊,奶奶最近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奶奶可想你了,沒事兒總念叨你呢……」

兩個小孩遠遠走在前面,一路吵嘴打鬧,和小時候一般無二。

溫振遠看著他們的背影,恍惚笑了笑。

想起剛才溫荔訓導溫子恆的那一番話,他思索許久,低聲感嘆道:「荔荔能說出這樣的話,到底是在大城市生活

久了,眼界不同了。」

-

京州,疏影茶軒。

小店古樸雅致,平日裡顧客盈門,生意不斷,今日卻特意清了場,只有二樓靠窗的席位亮著一盞孤燈,看起來格外冷清。

賀知衍原本在公司加班,接到父親的電話便匆匆趕來,被侍應領著上到二樓時,忽地聽見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

看清父親對面坐著的人,他怔愣一瞬,神色變得冷淡,目光只在那人身上停留片刻,隨即便厭惡地移開了眼。

古樸的屏風橫在廳堂中央,將本就狹小的空間一分為二。隔著一張矮桌,兩個男人相對而坐。賀治文坐在主位,神情嚴肅不怒自威;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稍顯年輕,左右不過三十出頭,坐沒坐相,看起來像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

黑色手提箱「啪」的一聲墜地,賀治文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語氣極淡:「拿了錢,去國外好好生活,以後不許再回京州,也不許再來賀家糾纏。」

男人掀開箱蓋,看了眼上面的數字,撲哧笑出聲:「區區五百萬就想攆我走?大哥,你打發乞丐呢?」

賀知衍在屏風外站了許久,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此刻終於忍不住拉開屏風,側身而入:「崔成章,你別給臉不要臉。」

「怎麼跟小叔說話呢,小侄子?」男人看向他,神色無懼,滿目戲謔,「我姓賀,不姓崔。總不能因為你們賀家不肯認我,就擅自給我改了姓,將我一腳踹開吧?」

誰料話音剛落便被賀知衍揪住衣領,他垂眸看著他,眼中染上一絲狠戾,「被你這種爛人纏上,倒真是辱沒了賀家門楣……」

「知衍,你給我過來。」眼看事態即將失控,賀治文命秘書將他拉開,拍了拍身旁空位,示意他坐下。

賀知衍默默平息怒意,硬生生將一肚子火氣憋了回去。

男人卻沖他挑了挑眉,看起來毫不在乎,眼中隱隱透著挑釁。

微薄燈光映在臉上,模糊了眼中情緒。沉默片刻,賀治文視線微抬,再次開口:「到了英國,我會再給你一筆錢,飛機落地,錢立馬到帳。你要是再敢偷偷跑回來,或是再去騷擾褚家人,我立馬凍結你名下所有資產,包括先前老爺子在英國給你置辦的房產和車產。」

說著,他掌心翻轉過來,指尖叩在桌面,杯中的茶水激盪而出:

「我話就說到這裡,你自己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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