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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頭完全沉靠下去,齊鄖穩穩扶住,垂眸凝視她姣好容顏,「母后,兒子既然讓她高調地出現在人前,就有能力保護好她。」

太后瞧了瞧被安穩護在懷中的女子,如此待遇她為皇后時從未得到,幸而她的兒子沒有如他父親一樣噁心,「你有心護她,這是好事,但即便你是皇帝,生死面前總有由不得你之時。」

「你……須得萬分當心……」

太后擔憂地望著隔壁殿燈火通明,陳王暴怒的聲音不住傳來,還有意想不到的人影進了毓太妃的宮寢。

手指輕抬,秦氏會意靠過來,她指了指外面,秦氏當即道:「是莊妃,方才說是來看太后,奴見她心思不在此處,便將人擋了回去。」

哪能想到,莊妃在如此混亂的夜裡,不僅沒有回宮,還轉頭進了毓太妃的寢殿。

太后無奈搖頭,隔空點點皇帝,「你瞧瞧你這後宮,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有,不愛你的、愛你的、心思不在後宮的、還有隻想要權利的,也不好好整治整治。」

齊鄖:「人人皆不同。」

皇帝母子對莊妃有意親近毓太妃毫不意外,齊鄖打橫將人抱到了榻上,復又坐回去,繼續與太后下棋。

太后問道:「孩子還好吧?」

齊鄖不假思索,黑子落,太后輸了,「都好。」

昏暗天際破開第一抹光,隔壁的聲音歸於沉寂,齊鄖揉揉眼,叫醒熟睡的人兒,一同坐上轎攆回了白蘇宮。

**

*

才因產子得晉順儀的蕭充媛歿了,這是誰都沒有料到的事。

姜悅容在溫暖的懷抱里醒來,熟悉的床幔讓人愣怔。

他昨夜當是一夜未睡,被叫醒上轎攆時她腦中一片漿糊,都是由他牽著走,何時回到白蘇供的也不知。

細細描摹他的輪廓,怕將他吵醒,隔了一點距離。眼看要日上三竿,輕巧地挪開他環住她的臂膀,脫出被褥,繞過他橫亘的身軀。

江喆海先前例行公事地來問過,齊鄖今日還上不上朝,齊鄖翻過身沒應,姜悅容讓他對外給皇帝稱病,齊鄖需要好好休息。

最近他因為各式煩惱,宵衣旰食、夙興夜寐,太累了。

宮人捧盤輕手輕腳進出。

等姜悅容梳妝好,外間圓桌已經擺放好吃食。

昨夜夜間多用了些東西,睡醒起來沒什麼胃口,姜悅容讓粟筱舀了小半碗加了菜葉的素粥,小口用了起來。

碗裡的粥將要見底,蓮可提裙匆匆跑上台階,見了禮,面色尤為不佳,急聲道:「娘娘,方才零沐閣的人來稟,蕭順儀昨夜……歿了……」

瓷勺擱在碗中,清脆的碰撞聲將快要脫離夢境的齊鄖拉了出來,眼睛睜開還有渾濁,聽見姜悅容的顫音,「怎麼回事?」

姜悅容手中的碗放了三次才安穩放在桌上,心如鼓錘。

怎麼就歿了呢?

蕭姐姐不是已經逃過了生產的難關,雪球剛滿白日不久,她這位生母怎麼不能好好陪在她身邊?

皇帝只著明黃寢衣繞過遮擋屏風,蓮可、粟筱忙低頭,這不是她們可以看的。

「給蕭氏接生的人都是朕親自挑選,如有產後遺症,他們不敢隱瞞,不會是因為生產,且聽你的婢女說說。」

肩上蓋了一隻穩健的手掌,似乎給了力量,令姜悅容有了勇氣聆聽。

「昨夜宮裡混亂,刺客趁機刺殺六皇子,蕭順儀察覺,拼死相護,才把孩子保住。援救的侍衛趕到,蕭順儀只剩下一口氣,見孩子得救,她便鬆了心神,歸天了……」

齊鄖穿衣窸窸窣窣的聲音與蓮可複述的音調交疊,擾得姜悅容愈發坐立不安,就快箭步衝出去時,齊鄖整理好一切出來。

因著姜悅容的情緒,齊鄖周身釋放的壓力令在場的人彎了腰。

***

「宮中守衛森嚴,刺客怎麼堂而皇之進到零沐閣?既然是昨夜的事,到現在才來稟報?」

近來皇子總出事,會有人刺殺並不奇怪。奇怪的地方在於,下鑰後宮中巡視的羽林軍會增加一倍,零沐閣有刺客,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宮人再忠心,除了貼身侍婢,都貪生怕死,怎會無人喊叫尋求庇護?任由刺客將主子傷到無能為力的時候,才引來侍衛?

羽林軍察覺有異,會第一時間稟告。

由蓮可所說,昨夜他們還在永慈殿這場禍事就已發生,硬生生拖至臨近晌午。

簡直處處透著不合理!

這些不合理,要麼羽林軍中出現問題,要麼零沐閣中的宮女、太監有問題,或者兩者皆有問題。

鑾駕與儀仗快速略過宮道,來往的人紛紛面壁退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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