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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雖是商戶,但柳家女不為妾,他只好讓髮妻『因病離世』,迎娶柳家女為正妻。

然柳家女如何能與髮妻相比?髮妻如花美眷,有當時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父皇親自掌眼為他挑選的妻子。柳家女就如齊鄖所言,美人稱不上,只能用不醜來概括。

若不是柳家商鋪開遍大雍,不及第一富商燕家,卻也足夠他的開銷,任憑聖旨砸下,他都不會放棄髮妻。

要怪,就怪齊鄖偏要趕盡殺絕!

總有一日,他定要他全全償還回來!

旁的人,震撼於帝王一句『朕懂她的好』,那靈貴嬪何事不曾給皇上助力,皮沒有、才藝沒有,被帝王寵愛,只是因為帝王願意?

不是她們高估靈貴嬪得寵的程度,而是低估了皇帝對靈貴嬪的愛。

莊妃手握青色瓷杯,裡面斟滿的清酒此時灑出大半,她突然恍惚,她們所謀劃的事情,真的有用嗎?

如果皇上對靈貴嬪十足信任,那些伎倆,只會成為擊倒她們的樹樁。

罷了,總要一試,不試試怎麼知道,萬一,萬一呢?

***

姜悅容清酒喝了少許,果酒爽口多喝了些,才從宴廳出來,雪夜裡的涼風一吹,尚且清醒。

雲蕤緊緊跟著,為她披上斗篷,臉埋進上等白狐狸毛製成的圍脖里,熱氣上頭,臉頰紅撲撲的,走路都虛浮。

雲蕤趕緊讓景憂去備轎攆來,姜悅容不依,搖搖晃晃向一處地方走去。

景憂叫了轎攆過來,看著空空如也的宮道一臉懵,隔了會兒無奈又讓抬著轎攆的轎夫回去,獨自去追主子。

姜悅容忽視冰雪浸濕的鞋襪,一路走到寒歲樓前的紅梅園裡,紅梅簇簇,正是盛放的時候。

養得水潤白皙的手指拉低枝頭,放開,枝上積雪掉落,這枝不復壓低模樣。

姜悅容不會總在相似的場景耽誤時間緬懷過去,她此番來到寒歲樓,有她的目的。

提了裙擺拾級而上,被雲蕤拉住手腕,急急在耳邊問,「娘娘,陛下不在,他們怕不會讓您進去!」

寒歲樓娘娘總來,每次來皇上都在,皇上准許自然誰都不敢攔,但是今天……

雲蕤向上望去,檐下掛著兩盞昏黃的燈籠,並不妨礙她看清身軀魁梧的侍衛。

要是娘娘借著酒勁強闖,侍衛不會對娘娘如何,只會伸手擋在門前,那健碩的臂膀,娘娘怕是推不動,萬一意識不清被反彈摔下台階該如何是好?

想想足夠恐怖,雲蕤拉著主子的手不肯放。

姜悅容像一頭倔牛,拖著她也要慢慢向上走去,走到侍衛面前,沒有雲蕤料想的阻攔——

侍衛單膝跪地見禮,而後起身親自為姜悅容推開了寒歲樓緊閉的門。

雲蕤:???

還能這樣?

皇上到底給了娘娘多少特權?

雲蕤放開拉著她的手,垂頭亦步亦趨跟著,心裡默默數著皇上給的特權——

留宿養心殿、無外人可不見禮、可以不稱妾或嬪妾,現在又加一項可以隨意進出寒歲樓。

恐怖,恐怖如斯!

雲蕤再度抬頭,突然發現眼前沒了娘娘身影,寒歲樓是陛下給娘娘的特權,她不能進,只能往側邊去,終於走到開著窗戶的一處,正對著桌案。

娘娘踩在椅子上,去拿放在書架上層的東西。

好像是……一柄匕首……好像有點眼熟……

雲蕤捂住嘴,眼睛瞪得渾圓。

那不是羽公子送給娘娘的匕首嗎?

等等,娘娘怎麼把匕首放進自己的袖袋裡了!

糟了!

匕首放在寒歲樓,即便和她有的那一柄匕首一模一樣,都是皇上的東西。

娘娘莫不是酒喝多了,看到自己有的匕首,就覺得是自己的,想要拿走?

不問自取是為盜,要是陛下發現東西不見了,娘娘就要背上一個盜竊的罪名!

雲蕤一個轉身,撒丫子就往寒歲樓正門跑去,氣喘吁吁跑到,向里望去,一排排書架之後哪裡還有娘娘的身影?!

『咯吱』『咯吱』

踩雪的身影,雲蕤滿心期待的回身,以為是娘娘,卻看到足以讓她心肺俱裂的人——

皇上披上黑金大氅,步履穩健走到她面前,「你家娘娘在裡面?」

姜悅容離開,無論皇后如何勸阻,他都是坐不住,還是太后發話,讓他出來。

齊鄖猜到今天這樣的氣氛,她不會一個人回到白蘇宮冷冷清清的等他回去,思來想去想著先來寒歲樓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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