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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江喆海進來,皇帝正立在桌案前,宣紙攤開用鎮紙壓平,下筆沉穩有力,臂彎揮動間一個『忍』字成型於紙上。

「她回去了?」

「是。」江喆海上前研墨,「和嬪咽氣,姜貴人就回去了,面色蒼白了些,好在沒被嚇到。」

齊鄖喉中溢出笑,言語間是說不出的欣賞:「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怎麼會被嚇到?」

這個小傢伙,就是要看他是不是個正直君子,是不是個不分輕重的昏君。

想來和嬪的處置結果她很滿意。

「姚順儀呢?」墨干換了一張宣旨,齊鄖筆下不停,漫不經心的問著。

「姚順儀聰慧,猜到謀害郭貴妃的不止和嬪,著了人去業畫的家鄉。」江喆海將這幾日盯著的事情娓娓道來,「知道莊妃和祝容華都給了業畫家人不菲錢財,拿出雙倍的銀子說服業畫家人來宮裡作證。不過還沒走出村,都被山匪殺了。」

寫完『順』字,齊鄖停了筆:「她什麼反應?」

江喆海快步到旁邊呈了熱帕來:「姚順儀沒有什麼特別反應。但她在和嬪被杖殺後,去了姜貴人宮裡。」

「哦?」齊鄖眉峰一挑,略顯詫異。

這下有趣了。

他很期待小傢伙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第19章 壹玖我想與陛下做一筆交易。

「娘娘,新得的雲錦已送去給姜貴人了。」

蓮香捧了洗好的蜜桃進來,坐塌下給莊妃削皮,一顆粉嫩多汁的桃分成幾瓣放在盤中,方便主子進口,等主子吃上,她才稟道。

「姜貴人可有說什麼?」莊妃素來愛吃桃,滿口香甜,舒逸地眯了眯眼。

「每次娘娘送東西去,姜貴人都是一套說辭。」蓮香撇嘴,她家娘娘頗得皇上青眼,主動與姜貴人交好,姜貴人好似個榆木腦袋,每次都是收了禮不做回應,上門拜謝都不曾。

莊妃剛染的新甲粘了汁水,黏膩非常,蓮香給一旁厚著的小宮女使眼色,嘟囔一聲:「不懂事的玩意兒。」

莊妃私下裡不苟言笑,小宮女剛分來莊妃宮裡,她每次服侍近前都忍不住哆嗦,這次也不例外。慌張所致沒注意娘娘指甲劈了一個口,帕子的絲線剮蹭,聽得娘娘倒吸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反應,臉側已經發燙,傳來絲絲同意。

「你要疼死本宮?!」莊妃捂著手指,一看姣好的顏色裂了縫,怒氣騰升,「拖出去打上幾板子,丟去勞庫,再叫殿中省新送個得力的來。」

「奴不是故意的!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小宮女來不及退,直直跪下,腦袋就磕在腳踏上,沒幾下髒污這地。

「晦氣的東西。」蓮香指揮人拖出去,又讓人直接換了腳踏,「不知是殿中省哪個不省心的,挑了個姿容上乘的來,這不是污娘娘你的眼嗎?」

「處理乾淨。」淡淡血腥味擾人,莊妃冷顏,瘦長的手指輕抵鼻尖,抬步走了出去,「姜貴人那兒不必管她,只要沒有推拒收了禮就行。」

她送禮,不在乎那點子讓人拜謝奉承的快感。

姜悅容自以為她聰明,收了禮不想得罪她,又不想讓陛下覺著她與自己走得近。

陛下啊,那麼多疑一人,從她收了禮,懷疑的種子就種下了。

「聽說哥哥最近和陳王

走得很近?「莊妃手指划過無舌鸚鵡華亮的羽毛,漫不經心的問。

蓮香奉上鳥食:「大公子從前與陳王便是好友,陳王回京,大公子與他走得近些也正常。」

「你怎麼也變得和其他人一樣蠢笨?」莊妃側身睨她。

無形壓力驟然而來,壓得蓮香要立刻跪下稱罪:「還請娘娘點明。」

「從前是從前。從前皇朝的主子是先帝,陛下和陳王同階。現在,皇朝的主子是陛下,陳王只是陛下的臣屬。」鸚鵡吃飽不食,手裡還剩的顆粒扔回盅蠱,莊妃提起一角裙擺下台階,「哥哥亦是陛下的臣子,此次陳王與越王都是帶兵回來,他與陛下同宗血脈走得過近,你說陛下會怎麼猜測?」

這些年隨著哥哥軍功越來越高,父親登上丞相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陛下對莊家已是忌憚非常。陛下登基前,陳王受先帝寵愛,一度有望取代陛下,現今陳王收斂鋒芒,不意味他就沒有異心。

她可不想哥哥成為陳王的助力。有朝一日陳王反叛,成了哥哥是功臣,她是前朝妃;敗了,哥哥與她都是罪人。無論哪一種結果,她都不占好。

她是陛下的妃妾,只要陛下在,她就永遠是皇妃,顯赫榮耀。

「去信告誡一下哥哥,不論做什麼事情前,想想我這個妹妹,如果他還對我這個妹妹有情義。」

***

姜悅容耗費一些錢財,讓景憂去御前探聽陛下什麼時候閒暇。

江喆海最清楚這些事,不過姜悅容沒敢讓景憂去問他。江喆海是誰啊,皇上最最跟前的人,她一問,江喆海自會稟到皇上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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