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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宴上,皇上不是往祝容華等人方向看了好久,祝容華便以為皇上在看她。」姚順儀說道著,不屑地輕呵一聲,「她與莊妃素來不合,宮殿偏又在一個方向,一前一後地回去,祝容華和莊妃立賭,言皇上昨夜會去她宮裡。」

郭昭容明了,心若今晨稟,皇上昨夜去了

容良媛宮裡。

如此,以莊妃的性子,在鳳儀宮與祝容華碰面可得好一會兒嘲諷。

郭昭容笑著搖搖頭:「宮裡的女人啊,就盼著那一點君恩罷。」

一晃過到三月初,姜悅容早晨只覺小腹隱隱墜痛,說不出的難受,躺在床上起不來。

粟筱是過來人,今見她模樣就知是什麼情況,她到如今年歲未來已是算晚,倒也總算來了。

蓮可推著熱鍋上螞蟻一樣的雲蕤,讓她準備個湯婆子來。

粟筱則守在她邊上,時不時為她攏一攏錦被。

姜悅容見她們的陣勢,很快明白。楊氏曾與她說過,女子到了一定年紀,就會來名為『月信』的東西,每個人來的年歲不一樣,但都在及笄前後都會有,見『月信』就意味著她開始成為一個女人了。

粟筱在旁邊笑說:「奴還一直擔心,要是美人月信一直不來,及笄後可該如何——現在可算好了。」

姜悅容手捂著不舒服的肚子:「年歲還沒到呢。」

另一頭,皇帝接見涼南將軍趙四藝商量西北邊境戰亂之事,人走之後便在上書房提硃筆批奏摺。

江喆海在外頭鬼祟地探了幾次頭,被皇帝敏銳察覺到,皇帝頭也不抬:「什麼事,進來說。」

江喆海躬著腰掀簾走了進去,「皇上,奴聽聞姜美人今日來了月信。」說話間,時不時抬眼小心翼翼瞧皇帝的神色。

硃筆停頓,沾多的墨水險要滴下,皇帝落手畫了個圈批註:「女子皆會如此。」

「奴聽說女子來月信多會腹痛難忍,您看……」江喆海低頭小聲地問。

「朕記得,馮太醫最懂女子婦疾,召他前去看看。」皇帝將太醫署中人想了一遍,才挑出來一個好的。

「喏,奴這就去。」

江喆海低下頭準備退出去,皇帝又叫住他:「不要說朕安排的,就說——是請平安脈,順便提一提女子月信當注意什麼。」

「皇上思慮周全。」

江喆海臉掛笑容,往太醫署方向奔去。

『月信』來得急促,早晨是隱隱腹痛,時辰往午後移肚子的疼痛不減反重,似有小人在腹中對她的肚子猛踹,時而猛烈時而停歇,總之不好受。

雲蕤引前來請平安脈的馮太醫進來,隔著薄紗搭上手指,她見著太醫的眉頭越皺越緊,看看美人蒼白的面龐,心頭止不住地跳,忍不住開口:「太醫,我家美人這般痛,您可知是為何?」

馮太醫跪在腳踏邊上,細細感受指下的跳動,幾分鐘後才收手,垂頭說道:「美人身體康健無礙,只最近心緒繁重,焦思焦慮,加之此次為美人初血,才會導致腹痛難忍。臣為美人寫一通經活血的藥方,好生調養,不日便會舒緩。」

「辛苦太醫。」粟筱拿出準備好的賞錢交給馮太醫,親自將人送出去順便去太醫署拿藥。

又一輪疼痛過去,姜悅容勉強睜開眼,叫住不打擾她休息悄悄退出去的雲蕤:「雲蕤,你讓景憂去太醫署問問,今日是輪到馮太醫當值,才讓他來請的平安脈嗎?」

「美人這是懷疑……」雲蕤也不是剛進宮那樣天真,姜悅容一問,便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小心點為好。」姜悅容進宮來給她請平安脈的從不是姓馮的太醫,今日突然換了,既懂婦疾又恰在這個當口,太巧合了點,「讓景憂『隨意』問問,別驚著了人。」

「景憂可謹慎了,美人就放心吧!」

***

江喆海得了消息時,皇帝找皇后商討正事,正於鳳儀宮用膳。

皇后聽了眉眼微抬,放下銀箸調笑道:「皇上真是憐惜姜美人呢。」

皇帝已吃得半飽,放下碗筷接過侍從遞來的淨帕,擦過嘴角污漬,與皇后對視:「她不經事,得有懂者告訴她一些東西。」

「也是,畢竟姜美人還小呢!」皇后捏嗓揶揄道。

皇帝淡漠瞥眼,未言,皇后自是識趣,攤手不問,回到正題:「近日皆傳皇上要召回陳王?」

「毓太妃病重,總在母后耳邊央求,朕思陳王母子確也多年未見,召他進京母子見一見,敬敬孝也是陳王該做的。」

「可京中陳王舊擁諸多,難保不會有人攛掇。」

得了肯定答案,皇后也沒有繼續進膳的心思,著人撤了下去。

皇帝瞧見皇后眼裡濃濃的擔憂,淡笑安慰:「六弟會帶一隊兵馬一併進京以作壓制,再不濟還有你父親在京,無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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