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排妥當,姜悅容掀窗向外望去,白蕤拿著掃帚認真細緻地灑掃地面的落葉。
姜悅容道:「膽子太小了些。」
容珂堪堪一位貴人,就將她嚇得話都講不利索了。
粟筱端了新鮮茶點來,一一擺放在小几上,「白蕤的年紀比美人還小呢,奴問過她,她五歲未滿便被賣入宮裡來當差,幼時受過打罵,還是尚寢局的焦嬤嬤護著才活了下來,一直過得如履薄冰的,倒也不怪她這般膽小。興許再大些,就能穩重些了。」
「也是。」姜悅容不再看向外面,目光被桌上的小食吸引,是尚食局新弄出來的綠豆乳糕,每個宮裡都有一份,捏了一塊吃,綠豆的清香和牛乳的奶香混合,正合她的胃口。
不一會兒便吃了三四塊,粟筱適時制止:「美人,乳糕飽腹,易脹氣,不可多吃。」
念念不舍地放下手裡的乳糕,換了另外一樣不脹腹的吃,聽粟筱說:「容貴人無緣無故給您送東西,恐目的不純。」
聞言,姜悅容慵懶的彎起手肘,支著頭,眉眼淡淡:「她『好心』送來,尋的也不過是無用之物贈送於我,也沒有拒了的道理,至於其他,我也未答應什麼不是?我這人俗,有人送東西來,收著就是。」
粟筱瞧她毫無波瀾全無方才天真無害的面容,頓時明白,她服侍的這位美人,遠沒有她這年紀所該擁有的純良天真。
她蹙了眉心,擔憂道:「容貴人進宮便得了聖寵,您與她交好,不僅引人側目,且會被以為是結黨營私,宮裡最忌諱這些。」
「現在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宮裡這麼多人,每個人心思都不一樣,我便是拂了她的意,憑她帶著東西來我屋裡,也夠其餘的人聯想出許多。」
倒不如虛與委蛇地與她周璇周璇,至少現在與容珂『交好』也不算是件壞事。
***
容貴人從瑤花閣出來,便帶著散不去的笑容。
尋杏很是不解:「姜美人還只是個未及笄的孩童,貴人為何要去拉攏?」
姜悅容如今不過十五,還有幾月才至及笄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承寵,更遑論晉升,對貴人來說幫不上忙,她不明白貴人的考慮。
容珂腳步未停,言語緩緩,敘說什麼故事一般:「要說你就是目光短淺,姜美人雖未及笄,可就以採選而言,規矩中是不許挑未及笄之女,皇上卻還是破例讓她入了宮,若說她沒有特殊之處是不可能的。還有皇后自她進宮後的一系列關照,她以後都不能是個籍籍無名的美人。」
「不過她孩童心性是真,我雖有拉攏的意思,可她也未必能理解我的意思。不過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就當給小孩送小禮逗她開心好了。」
尋杏低頭:「奴婢明白了。」
***
隔了幾日,粟筱找到機會去鳳儀宮述職。
「她沒有要爭寵幸的意願?」
不僅皇后笑了,聽了一耳朵的泗鎖也笑道:「這位姜美人還真是涉世未深,能講出這般天真的話。」
皇后輕咳一聲,示意泗鎖莫要再笑:「姜美人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少女,進宮非她情願,也不似其他人一般都為飛黃騰達而來,這般想也沒有錯處。只是可惜她進的是後宮,所以這些話聽起來似是不可能實現的罷了。」
粟筱跪著說:「娘娘安心,姜美人靈動聰明,待時間久一點,美人會明白生存之道的。」
皇后只當她這話是在給她安心:「粟筱,你穩重知事,服侍姜美人要萬分小心。她還小,不懂的事太多,你該提點的地方需得提點,明白嗎?」
「奴婢遵娘娘令。」粟筱俯首。
該叮囑的都叮囑好,皇后才擺擺手:「好了,快回去罷,以後無重大的事也不必樁樁件件告訴本宮,免得來我這裡次數太多,讓她懷疑你的忠心。」
「奴婢告退。」
***
一晃三月過去,新入宮的一群人里,才人程氏和美人佟氏都承了寵。不過一眾新人中最惹眼
的還是容貴人,每月皇帝進後宮,有一半的時日去的都是她宮裡,其餘時候雨露均沾地去位份高的老人宮裡。
於十月底,容貴人晉了正七品良媛。
以容珂的受寵程度,她的晉位速度慢的出乎後宮所有人的意料。
新人得寵,早早就該晉了位份,譬如程才人,承寵三次後便晉了美人,偏容珂從貴人至良媛,一個品階罷了,足足用了四月多。
這般看下來,任誰也摸不清皇帝的心思,說他寵愛容貴人,又不給她晉位,若說不寵愛,偏又常常去她宮裡。
本因她得寵而心生嫉妒的莊妃,一時都不知曉到底是要嫉妒還是嘲笑。
倒是容珂仿若不在意,每次得了賞或有新鮮事,都會帶著一堆禮品到姜悅容的瑤花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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