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近一年裡,他有明顯地感覺到身體的沉重,那種歲月的流逝,被腐朽得只剩具空殼。
就像如今的大晟一樣。
他身為一國之君,在其位也得謀其職。
頭痛欲裂下,裴鳳鳴不欲在眾百官及使臣面前同「最寵愛」的公主撕破臉,便擺了擺手,「下去再說。」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相信他這位好公主知道什麼該說該做,什麼又不該做。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人竟生出了倔骨。
全然未將他的話放在眼裡。
「父皇!」裴玉荷仍然不妥協。
她知道,若是如今還得不到回應,那麼下去就更加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有人見此氣氛詭異,陛下同樣臉色不好。
便主動打破沉寂,「公主這話問的,誰都知道娘娘被葬在皇陵。」
裴玉荷並沒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盯著上方人的一舉一動。
不可能在皇陵。
她和上面那人心知肚明。
當時她分明記得娘親那段時間根本沒在宮中,而下葬皇陵居然是從宮中帶「人」離開。
她從很早以前便開始懷疑了,但苦於始終沒有證據,且主持下葬的人是帝王,她幾次詢問都只是被人敷衍過去。
如今他既然想讓她和親,那麼這件事她不弄清楚,便不會善罷甘休。
有人開始勸她,「公主,今日乃是陛下的生辰宴,再如何,您也不該說起那已故之人啊。」
裴鳳鳴頭疼得厲害,更不想再聽她談論起不該談論之人,只能鬆口讓她閉嘴,「宴會結束來御書房。」
裴玉荷沉默片刻,知道再咄咄相逼上面的人也不會讓鬆口,只能道:「多謝父皇。」
能去御書房也好,她已經許久未曾踏足過,從娘親去世以來那般久。
曾經她幾次想進去,都被以各種理由攔在外面。
而與此同時的朝暮殿角落。
邵聞直冒冷汗,身旁的人在他的死命按壓下才算是沒有跳起來,當面和那帝王對峙。
而隨著那殿中公主的話,他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但邵聞莫名覺著風雨欲來。
和親一事便這般堂而皇之地決定了,許多人甚至還沒有緩過神來。
等裴玉荷重新回到座位後,眾人只敢眼神交流。
帝王的身體有些不適,在宴會還未結束便先離開了。
而隨著裴鳳鳴的離開,整個朝暮殿驟然熱鬧起來。
更多的是將隱晦的目光放在那位玉聖公主,以及匈奴青年身上。
摯友被她父親拉了回去,裴玉荷便一個人坐在位上,在對上對面皇弟陰鬱的目光時,她眨了眨眼讓他別擔心。
裴興朝放在膝上的手攥得更緊。
生辰宴的主人雖然離開了,但宴會並沒有就此結束。
九盞酒未滿,而一直影於角落的江湖人士還未斟江湖酒。
或許是得到了鬆口的答覆,裴玉荷的胃口也好了許多。
殿上重新跳舞的舞女們身姿動人,她看得極為認真。
直到感覺到不遠處一處無法忽視的視線。
她下意識看過去,便瞧見了角落得少年,看不清面孔,但讓她莫名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但很快她便放下了手。
她為什麼要心虛,再說了此事又不是她能夠做主的。
不過,她疑惑地眨了下眼。
為什麼她會有些難受?這種事情難道不是早就該知道的結果嗎?
那種無法壓制的酸澀從心尖開始蔓延,連指間活動都變得阻塞起來。
她將酸澀感壓下,朝他淺淺一笑。
並沒有意識到,她這個笑容有多苦。
「嘶!你冷靜一點!」邵聞被他突然站起來嚇一跳,連忙拽住他衣袖。
而就在此時,音樂也停了下來。
輪到斟江湖酒。
周懷硯自然是代表江湖眾人,他直直地看向不遠處的少女,將閣主原本準備好的話術道出。
不過由於帝王不在,這些話說完只是為了走流程。
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傳來疑惑,「曾聽聞大晟暗閣專職刺殺,閣下殺手皆是亡命之徒,沒人知道其身份,不知是真是假?」
周懷硯尋聲看向那挑釁的匈奴青年時,放在身側的手緊繃著。
呵。
他扯了扯嘴角,「左賢王倒是對我們知根知底。」
阿骨打如今的心情頗好,甚至挑了挑眉,「那當然,作為公主的准駙馬,我自然得好好了解了解公主的娘家。」
周懷硯氣笑了。
好一個準駙馬,他現在就想把這個所謂的「准駙馬」給一刀砍了。
他如今覺著閣主的任務交給他真是給對了,他看見這張臉,就想將他給撕碎。
而就在這時,那匈奴人忽然轉頭朝少女的方向挑眉高聲,「親愛的公主,我能否同這位俠士再較量一番?之前可沒發揮本駙馬的全部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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