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不適觸感讓她咬牙,「放手。」
「公主答應我,我就放手。」輕快愉悅的聲音並不讓人輕鬆。
「……」
裴玉荷閉了閉眼。
她想,不就是被打一下,止武坊的規矩還是在的。
只不過在想起上一個被抬下去的人,她止不住感覺到心顫。
她剛要答應,就聽見不遠處鏈條被拉開落地的動靜。
靜。
身姿挺拔的瘦高「少女」站上了演武場,看不清楚面容。
「她」抬頭,看向那邊纏上裴玉荷的匈奴青年,「你不是想比嗎?我來和你比。」
「哦?」阿骨打頭都沒回,「可我就想挑戰公主。」
「不論生死,如何?」輕飄飄的幾個字,仿佛在談論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裴玉荷聞言,不敢置信地回頭。
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顯然,阿骨打也沒想到,這時候居然還有沒眼色的人上來。
甚至敢對他下生死貼。
有點意思。
裴玉荷感覺到身後那種侵略感驟然一輕。
阿骨打來了興趣,終於捨得打量那大言不慚上來的人,在瞧見那人的臉時,他眉頭微微一跳,轉眸看向了一鬆手便退開的少女,「公主,你這位宮女似乎對我的意見很大啊?」
裴玉荷臉色發白,「止武坊有規矩,比武只點到為止,我這宮女不知輕重,還請左賢王見諒。」
「呵,好一個不知輕重。」阿骨打話音剛落,便瞧見眼前的少女不知何時居然跑到了那大膽挑釁的宮女面前。
裴玉荷對上少年那無甚所謂的目光,簡直頭皮都要炸了,「你瘋了?」
「我沒瘋。」
少年梗著脖子,活似被下了降頭,做事不計後果。
要不是這裡這麼多人看著,裴玉荷真的想給他一拳頭,讓他清醒清醒。
但顯然,這裡不是說話之地,她咬牙:「回去再和你算帳。」
裴玉荷抬頭看向演武場外圍,在瞧見熟悉的一道身影時,她原本提起來的心落了下去。
將身旁的少年擋在身後,朝不遠處等得不耐煩的匈奴青年道:「左賢王的武藝高超眾人皆知,更是匈奴戰神,方才本宮能僥倖獲勝,也不過是因為王子您輕敵罷了。」
少女的吹捧,明顯讓阿骨打很受用。
不過他可沒忘記這公主身後人方才的挑釁。
就在他想要再說些什麼時,就聽見一聲高喊:「陛下邀眾位使臣宮中一敘——」
「止武坊隨時開放,若諸位使臣有意,可時刻前來,」裴玉荷眉眼帶笑,「不論是比武耍技,亦或是圍爐煮茶,交流切磋都歡迎諸位。」
她朝阿骨打頷首,「王子莫要耽誤了時辰。」
「……」
待眾使臣散去後,裴玉荷便瞪了眼身旁一臉不解的少年,在撫青過來時連忙上去,「怎麼樣?」
撫青氣喘吁吁,在自家公主的順氣下總算緩了過來,「還好殿下你有先見之明,要不然場面就不可收拾了。」
其實在之前和阿骨打一起下去時,裴玉荷便有種不詳的預感,她在下樓的時候給時刻關注著她的撫青打了個手勢。
讓她先去找皇帝。
在出來之前,少年便同她說帝王如今的臉好了,那自然該他招待的就讓他自己去接待。
果然,在撫青離開以後,便出了這檔子事。
不過這也怪她不小心,若是她再注意一點,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但以她今日對這匈奴左賢王的印象來看,恐怕就算沒這一出,後面也不好收場。
畢竟就在她前面那位小國使臣,是直接被抬下去的,即使沒有傷及性命,但仍然傷得極其慘重。
她剛出去就被人圍了上來。
都是七嘴八舌吹噓她厲害,說她居然能打敗那匈奴人。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傳她一刀把阿骨打戳了個窟窿。
她毫不意外,或許過了今日,傳言恐怕更加離譜。
畢竟京城人最講究的,便是各種小道消息,經他們口中一出,再傳來傳去,指不定她明日就將這匈奴戰神直接給攔腰斬了。
她就是大晟新晉戰神。
甩了甩腦海中冒出來的奇思妙想,裴玉荷在撫青和某個終於反應過來,自知理虧的少年一起給衝出了重圍。
等離開止武坊,她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髮髻間。
果然,她就知道,有人趁亂將她的髮飾給順走了。
她也並不氣惱,只是覺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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