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不能進去,」紅鸞開始趕人走,「若是賈公子實在擔心,明日再來找小小姐。」
周懷硯嗤笑,「我就不,我就要——」
「賈公子,男女大防你是真不懂嗎?」紅鸞打斷他,「你今日夜間敢明目張胆地踏入小小姐的房門,明兒整個郝府就會知道,到那時不知道小小姐會被怎樣編排,你難道那麼想看小小姐受人非議?」
周懷硯若有所思。
轉身便離開了。
紅鸞鬆了口氣,便去隔壁歇息了。
而某個方才離開的少年,此刻正吊在房梁之上輕盈地落了下來。
睡夢中的少女毫無所覺。
周懷硯坐在床沿,打量床上的人。
少女的頭髮隨意地披散在枕上,半張臉壓在下方,鼓起一團小小的肉。
雖是喝了醒酒湯,但臉頰仍然泛著紅暈,湊近一聞還能聞見變淡的酒香。
他從未飲過酒,在他看來,酒會影響一個人的思維和拔刀的速度。
暗閣里曾經不是沒有因喝酒誤事的事情,甚至差點把暗閣內部告訴了他人,當時還是他去解決的那些人。
有些人喝了酒仿佛變了一個人,酒色誤人這句話,是閣主在收回那些已經沒氣之人令牌時對他說的。
酒色誤人。
不知為何,在這並不算狹小的,那股淡淡的酒香自少女唇齒傳來,竟讓他也有些微醺。
周懷硯垂眸,目光落在少女閉上的眼,薄薄的一層眼皮下是一雙漆黑的眸子,睜開眼時總是過於明亮。
其實一開始起,他對於身邊帶了個所謂的「公主」只是拿死馬當活馬醫,他並不認為他把她護送到了京城,就真的會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心裡想的那些他其實都知道,無非是利用他回去,再藉此擺脫他。
可惜……想要利用他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周懷硯微微闔眸,隨後緩緩睜開,抬起的手在靠近脖頸的剎那,溫熱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手指蜷縮,仿佛被燙了一般。
他疑惑地捂住有些不適的胸口,想要再伸手時,身體已經搶先一步慌亂地後退。
這是為什麼?
他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手,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脫離自己的掌控。
周懷硯不信邪,想要再靠近一步時,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讓他下意識探向身側的刀柄。
「小小姐,我進來了?」
是紅鸞去而復返的聲音。
想到之前紅鸞在外面提醒他的話,周懷硯再次轉眸看向床上睡得安穩的少女。
等門外人推門進來之際,屋內哪還有其他人。
翌日。
裴玉荷頭昏腦脹地爬了起來,發現外面的金輝已經透過窗戶,落在了床榻上,折射出暖暖的溫度。
她捂著劇烈跳動的心臟起床,還沒從昨晚的噩夢中醒過來。
夢裡她一直行走在沒有盡頭的黑暗長廊里,陰森森地讓人脊背發涼,暗處不斷有野獸的嘶吼聲遙遙傳來。
腳踝處冰冷濕滑的觸感讓她頭皮發麻,仿佛有軟體的長物順著她的腿不斷攀爬,直到在纏繞在脖頸時一松。
即使長蛇從她身上退下,但殘留在她脖頸間所蛻的蛇皮卻黏在她的肌膚。
夢中的她想要撕開,可每次手摸過去的剎那,暗處的「嘶嘶」聲讓人臉色發白。
裴玉荷喝下熱粥後,身上那股自始至終常伴的寒意才慢慢褪去。
她將臉貼在暖暖的瓷壁上,身旁是紅鸞詫異的聲音,「小小姐,你在幹嘛呢?」
「取暖呢。」裴玉荷回應。
一旁的人看向外面的艷陽天,再看向屋裡抱著個熱碗的小小姐:「……」
「走吧,」裴玉荷將碗放好,「這個時間點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兩人離開郝府,出了黎城便徑直往郊外的大片良田方向而去。
還沒靠近,就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熱鬧動靜。
她一走近,就有人眼尖看見了她。
自從來到黎城以後,裴玉荷便天天在外面跑,大傢伙都認識得差不多。
如今許多百姓都不是叫她某某姑娘,而是郝府的小小姐又來啦。
裴玉荷朝熱情的百姓們打了個招呼,隨後便走向外公所在的方向。
那邊的人不少,可謂說是圍堵得水泄不通,剛靠近便聽見外公被老百姓們逗得哈哈大笑,甚至還和人討論起了育兒聖經。
自從春種節以來,官民算是真正「打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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