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我腦子壞了呢,轉不過彎來。我用胳膊輕輕撞了撞伊實,說:「你好無法無天啊。」
他不經意間用舌尖划過下嘴唇,看著我無關緊要:「你再笑成剛剛那樣的話我很快就會立的。」
「噢。」我的嘴巴圓成一顆球,「我想我有點喜歡你了。」
伊實瞪起眼睛不可思議,撇過臉不看我,咬著牙又轉回來,說:「我們接了那麼回吻你跟我說只是喜歡?媽的,我看你不是膽小,是無賴!」
我無辜地眨眨眼:「接吻能算作標準嗎……」
「還有談了那麼久的心?」
「心理醫生……」
伊實哐當站起身,小馬扎被K.O。夜已深,火漸滅,看上去只有他的燃料還充足。
「你對我有什麼誤解?!」伊實在空中畫圓,確切地說,不成形狀,「以為那都是西方人的親吻禮?!還是以為我會隨便和任何一個人接吻?!你完了,真的,看著我,不解釋清楚,這個帳我會算到底。」
我沒想到他會如此激憤,心裡的確冒昧地想過:親吻和做。愛對他來說難道不是家常便飯?
自我麻痹機制難免生出不親切的刻板印象,也許我真的錯怪他了,擅自玷污別人的貞潔,功德難保。
「Hewww.loushuwu.ccadam,一切為了生……
巋然不動的凝視,看得我快要破產了。
伊實對聲音中磁性的力量一無所知,滾燙的唇貼在耳垂,我下意識躲開這股癢,他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昂起頭俯視地平線。
「你只說對了一點,我不會壓制自己的欲。望。」他用腿支開我的兩條交通工具,壓強集中在右側恥骨,「但我也有理智,分得清喜歡和不喜歡,不會單純因為想要來一發就鬧出一劇不愉快。」
他在我嘴唇上蓋章,蓋出震天響,對上我不清明的眼眸,咧嘴笑:「看吧,這就足夠了。」
一串串英文不能條理清晰地穿過我的神經,而他繼續解釋,撫摸我的下巴:「僅當你對身上的人也有感覺時,一個吻就足夠把你弄成這樣。」
指尖從下巴流到後頸,高架橋架起我的後腦勺,他說:「記住了寶貝,我的吻沒那麼廉價。」
題海戰術之所以有效,是因為有人不斷地在同一個地方廝磨,乃至烙印。五官有一官淪陷那麼離傾國傾城就不遠了,唇畔發生地震,原本通透的市民一時間四處逃竄,變成了大胖子。
我在胡言亂語什麼,嘴巴腫成這樣了,地上還沒有一件衣服?
「伊實!」我發出缺水少糧的呼喚。
「說。」但他沒給我機會。
「……」
通常面對敲詐勒索我是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
不過至少能發表獲獎感言,當然這並不是什麼獎,所以感言也可以說是日記。伊實的吻技是高空擦玻璃工人的作業,熟能生巧和驚心動魄並存,沒有GG詞,只有一通電話,默認免提,大放厥詞:你捕魚吧,都是小魚吧!你捕過鯊魚嗎?
沒有,鯊魚會咬人。但我捕過美人魚,算不算?可是美人魚也怕鯊魚,鯊魚來了,她就消失了。記憶里美人魚的模樣變得模糊,只依稀記得我曾經對不起她,馬上對不起也要被忘記了,鯊魚吃人也吃情緒。
我很享受地躺在雲層里,偶爾附和兩聲音素,便大搖大擺地睡了過去。
「Damnit!」
……
海鮮粥的下一頓還是海鮮粥,味道無可厚非,在進步空間內邁出了一大步。我換上一身黑色高領羊毛衫和牛仔褲,頭髮盤起,從鏡子裡看自己的身型,眼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只看得見金玉,敗絮的管理權在另一個人手上。
伊實說帶我去徒步,美其名
曰鍛鍊身體,光靠海鮮粥是養不好了,需要做點老生常談的康復運動。我望了望窗外的天,一覺睡到下午的兩個人還要去趕末班車,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為了不再喝海鮮粥,我還是決定當一回亡命之徒。
道路上的雪被鏟乾淨後留下了濕滑的後遺症,我不抬起腳的話差點參加冬奧會滑雪比賽。挺好玩的,像只企鵝,後背上了發條,扭兩下立馬一往直前。
「小心點,」伊實提醒道,「摔個屁股蹲你就笑不出來了。」
摔了我也不怕,企鵝能用肚皮滑翔你不知道嗎?我嘻嘻笑,走過去挽住他的臂彎。
徒步征服的不是山也不是長橋,是便利店。我提議,當機立斷今晚就別再吃海鮮粥了,做火鍋吃吧。
「什麼是火鍋?」
「火鍋就是各種食材放進熱鍋里煮,現煮現吃,要蘸調味料,不然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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