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架被修好,我插嘴又問:「布魯克曾經給你找的差事是什麼?」
伊實站起身揉了揉肩膀,說:「什麼都有。」
「比如?」
他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把螺絲刀,「Whwww.loushuwu.ccell.」
「……」話又說回來,我承認道:「我對你很好奇,所以,請你大發善心透露一兩件。」
伊實輕笑,抬起胳膊搭在儲物架上,語氣吊兒郎當:「你騎過馬嗎?」
「馬?」
「對,馬。」
「我一般開車。」
「那就是沒有,回答沒有。」
「沒有。」
「Well,」伊實甩甩手,「我教人騎馬,這就是我的工作。」一束鄙夷的目光悄無聲息,他補充道:「有時候也是高爾夫。」
也許是我敷衍的「哇哦」刺痛了他的耳朵,他挺直腰板神色認真:「幹嘛?不信?」
「不,我信,但是想像力不夠豐富。」
他用螺絲刀頭指著我,命令道:「換上大衣,十分鐘之後出發。塞點棉花在屁股里,別說我沒提醒你。」
「……」
今天是個好天氣,好到讓人想起太陽一直都不是獨居恆星,它偶爾還是會升起來看看觀景魚,看看螞蟻搬家,看看動物騎動物什麼的。
我第一次穿馬術服,仿佛有人拿繩子沿著我的輪廓嚴絲合縫地圍出一塊禁地,我不得不繃得筆直。我跟在伊實和馬場管理員的後面,走過由馬臭味薰染的草道,左右兩邊色彩樸素但格外令人兩眼昏花的馬兒不時發出引擎聲——形容它們的叫聲不是件容易事,除了發出雄赳赳氣昂昂的馬叫聲以外,它們兩隻鼻孔出氣和嚼空氣的聲音更加令人費解,馬蹄鐵的聲響倒是較為悅耳,將軍攜長纓前來赴戰的即視感。
伊實挑了匹棕馬,毛髮旺盛且根部泛黃,劉海看起來很礙事,四條腿像穿了一層白色短襪,在其他英俊馬的照耀下,就算它盡其所能地靠近潮流也還是顯得平平無奇。在
此辯解一下,我並非在以貌取馬,只是它的劉海著實給了我強烈的視覺衝擊。
伊實叫它沃斯特,他們是好幾年的老朋友了,他親切地愛撫它的脖子,餵它吃乾草,替它梳理毛髮,裝上馬鞍和韁繩,聲情並茂地引領它去場地。我心裡不免犯怵,該和它搞好關係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但伊實到現在都沒有讓我們面對面相互自我介紹的意思。
伊實單手一撐騎上馬,一邊兜圈子一邊沖圈外的我叫嚷:「兩隻眼睛盯緊了,覺得精彩就扔幾張紙幣在地上,沒錯,老子以前就是這麼熱熱鬧鬧地掙錢!」
他輕車熟路地拉繩俯身,和沃斯特配合得無比默契,幾乎融為一體,跨越一個個障礙欄。我一時間沉迷於他的美色以至於對沃斯特也產生了愛屋及烏的濾鏡,劉海迎風招展別有一番風味。
我懶洋洋地鼓掌,又嫌僅僅是鼓掌太過於寒酸,雙手擺在嘴邊大聲喊道:「一百萬美元成不成交——」
沃斯特有節奏地踩著小步子走到我面前,伊實用一張高興臉俯視著我,說:「親愛的,它起碼值兩百萬,入股不虧。」
「我指的是你,勇猛先生。」
他一頓,眯了眯眼睛:「我大費周章帶你來這是為了讓你跟我調情,uh-huh?」
難道不是嗎?恭維得不夠誠懇?
伊實似乎讀出了我的肌肉表情,跨開一條腿下馬,叩了叩我頭上的安全頭盔,說:「到你了。」
我堅決地搖頭,一緩再緩,爭取心理準備的時間:「我從沒……」
「噓——你準備好了。」他打斷了我的說辭,隨後突然伺候了一下我的臀。部,讓我本就僵直的身體瞬間炸毛。說真的,沃斯特才是該被抽屁。股的那個,但它卻沒有。而我應該被按住肩膀聽些加油打氣的鼓勵,卻被拍了屁。股。
不如讓沃斯特騎我好了,我高中運動會女子跳高項目拿過銅牌,會背越式,還知道怎麼安慰狂熱的精英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要趕鴨子上架。
「如果我受傷了,尤其是那種不致死但足以讓人不痛快的傷,你一定要負責任。」我警告道。
伊實笑得很有侵略性,舉手向我保證。
「Countonme.」
第20章 那天暴風雪以後,時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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