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高公公被押走了,他們深深意識到不妙,不等太子和太子妃開口,只消一個眼神,乖覺將人鬆開。
美婦人一得救便淚眼朦朧朝地上躺著的大相公撲過去。見自己夫君已然昏迷,她泣不成聲,又儼然心慌意亂、六神無主,驚嚇之餘全無應對之法。
林苒見狀,主動說:「這位夫人,我家婢女懂一點醫術,可否讓她先替你夫君查看一下傷勢?」
美婦人似從懵然中醒神,離開自己夫君身邊,轉而朝林苒蕭照深深拜下。
「民婦代夫君叩謝太子妃!叩謝太子殿下!」
她哽咽說罷,連連磕得三個響頭。
林苒一面示意春鳶去查看那位大相公的傷勢,一面上前將這位美婦人扶起來,輕聲細語寬慰幾句,方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待美婦人將前因後果細細說罷,春鳶查看過那位大相公的情況,在餵其服下護心丸後,稟報林苒說傷勢頗重,得將人即刻送醫。
「先把人抬上馬車趕緊送回城中,找個好大夫救治。」
林苒當機立斷,又吩咐,「春鳶宜雪,你們一起陪這位夫人回城。」
「夫人,請上馬車,以便照顧大相公。」
她對美婦人說道。
「多謝太子妃!大恩大德,無以為報!」美婦人感激涕零,又要跪下謝恩,被林苒一把扶住。林苒扶住她,輕聲對她
說:「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夫人恐要離開京城一些時日,避避風頭。」
美婦人知林苒一片好心,再三道謝。
最終礙於對自己夫君的憂心,在林苒的催促之下,她登上馬車,被春鳶和宜雪陪同著先行離去。
隨高振出宮的幾個人同樣被蕭照打發了。
一時留下林苒、蕭照以及蕭照的那匹玉花驄馬在原地。
周遭驀地陷入安靜,而林苒偏頭便見太子殿下正意味深長瞧著自己。她乾脆回以微笑,「哎呀」的一聲:「看來只能同殿下共乘一騎回東宮了。」
半晌以前將一應事宜處理妥當的果斷與冷靜在一笑間蕩然無存。
好似那個雷厲風行的小娘子不過是一個錯覺。
可蕭照十分清楚那是真的。
知哪怕他沒有出現,太子妃照樣能將事情處理得很好。
他也笑,主動牽過馬,側一側身子。
「那麼便請太子妃上馬。」
林苒點點頭,不客氣走上前去。沒有了馬車,自然不能錯過太子的馬,否則只能走回東宮去了。之前未曾留意,直到翻身上馬、穩穩坐在馬背上,她才發現馬鞍上搭著褡褳鼓鼓囊囊。
低下頭多瞧兩眼,瞧見裡面塞滿許多油紙包。
「殿下,這是什麼?」林苒抬起頭,指指褡褳好奇問。
「方才在街市上買的一點零嘴兒。」蕭照回答林苒,繼而翻身上馬,坐在林苒身後,手臂虛虛環在她身側握緊韁繩,驅使玉花驄馬調轉方向帶他們回東宮。
林苒聽太子這話卻有兩分莫名。
零嘴兒?太子殿下今天哪來的好興致專程跑街市上去買零嘴兒?
「殿下是特地出宮去買這些的?」林苒順著他的話問。
蕭照無聲一笑,瞥一眼林苒後腦:「不是。」
林苒再問:「那是什麼?」
半晌沒有得到身後之人的回答,她索性問出那個最想問的問題,「殿下為何這麼趕巧便到了?」
這個問題依舊沒有能得到太子解釋。林苒皺眉,不再開口,反而聽得身後之人不疾不徐說:「孤今日見過定遠侯,也問過今天是什麼日子。」她愣一愣,太子已直接問她,「為何不告訴孤?」
兩句話讓林苒明白過來,太子殿下不是湊巧趕到而是有意尋她。
因為太子曉得了今天是她娘親忌辰。
「念及殿下日理萬機,故而不曾告訴殿下。」林苒嘴角微彎,給出一個勉強過得去的說法。
那個真正的原因,卻不必說破。
蕭照料到林苒會如此。
為何不告訴他……自是因為在她眼裡沒有必要告訴他,因為他並不是她眼裡能夠分享心底柔軟的那個人。
明明感受得到林苒內心深處不把他當「自己人」,可他絲毫不覺得不妥。
甚至,他十分理解她的這種不願意分享。
大抵因為——
他其實也是有過這種處境的人,他母妃的忌辰,他也從不對人提起。
「太子妃這樣體貼,令孤很是動容。」蕭照將慢悠悠走在官道上的玉花驄馬勒停,鬆開韁繩騰出一隻手來,而後從褡褳里摸出一個長長的油紙包,塞到林苒懷裡,「這串糖葫蘆便送給太子妃了。」
林苒捏了下被太子塞過來的油紙包,當真是串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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