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林苒笑意不改聽罷蕭照這些話,眼也不眨說:「妾身不委屈。」
她伸出手,捧著他的臉,認真端詳數息,「只要能和太子殿下做一對真夫妻,妾身便不委屈。」
字字句句落在耳中,連同她柔軟掌心傳來的溫熱,幾乎令蕭照渾身僵硬。
胸腔里的那一顆心臟卻劇烈跳動了幾下。
他看見她那雙明亮眼眸,仿佛也看見她眼底清晰映出他的失態。
臉頰便不受控制變得滾燙起來。
「林苒……」那一聲太子妃莫名喊不出口,蕭照喊她名字,眸光微沉,乃至語氣比白日在書房談及和離書時更為鄭重,他說,「孤不能這麼做。」
掌心感受得到太子臉頰的熱,亦聽得出來他語聲真切。
因他誠摯,林苒便道:「為什麼不能?太子殿下,我們是夫妻,拜過天地、拜過宗廟的夫妻。」
為什麼?
因為他是太子,因為他們性命相連。
若他今日肆無忌憚,只顧自己貪圖享樂,接受她的一切,又顧忌憂慮她萬一有孕連累自身,選擇以避子湯輕賤她,根本不在乎她是何種感受,那麼遲早有一日他會變得如他父皇那般面目可憎。
「是孤
的問題。「蕭照沉聲說。
他沒有更多解釋,沉默中移開林苒捧著他臉頰的手掌,逕自站起身。
林苒也抬頭去看蕭照。
一句「孤不能這麼做」又一句「是孤的問題」令她明白那個答案在太子眼裡屬於難言之隱。
既然是難言之隱,便輕易不會告訴她,執意追問恐怕收效甚微。
不提她沒有追根究底那份心思。
但借著太子的態度,另外一件事足以確認——太子無意與她有夫妻之實,他們往後的確要做一對假夫妻,至少在太子眼裡是這樣的,而她贊同與否,卻總歸沒必要也不可能對太子霸王硬上弓。那麼,在這件事情上已然無須廢話。
「妾身明白了。」林苒微笑,亦站起身。
蕭照偏頭,不等他再開口,懷裡先被塞過來一個軟枕。
「太子殿下這般說,妾身自然聽從殿下的意思。」蕭照聽林苒語氣頗為無辜道,「如此一來,凡事合該注意分寸,妾身也不好占殿下便宜,叫殿下為難。」
「大約也要委屈殿下了。」
話音落下,蕭照懷裡又多出一床薄薄的錦被。
他低頭去看懷中的枕頭錦被,繼而抬頭看一看滿臉無辜的林苒,最後看一看變空的床榻,抿一抿唇,只是將那床錦被放回去:「雖仍天氣炎熱,但晨早易受涼,太子妃多注意身體。」
說罷不遲疑不猶豫,帶著軟枕自顧自走向裡間的那一張羅漢床。
林苒立在床榻旁看著蕭照的背影,嘴角微彎,在蕭照躺下休息之後,她也放下帳幔,上床休息。
殿內漸漸陷入夜深寂靜中。
蕭照束手束腳躺在羅漢床上難以成眠,終究睜開眼,朝床榻的方向望去。
他懂林苒的意思。
倘若他們要做一對沒有夫妻之實的假夫妻,人前許多事倒罷了,人後同衾同眠多少不像話。
這兩日同林苒的相處經歷於他可謂絕無僅有。
在她面前,他渾似沒有半點身為一國太子該有的威嚴。
不但昨日大婚之夜一路將她從前院背回承鸞殿,而且今日被迫挨挨擠擠睡在這張羅漢床上,連床榻也上不得。她不畏懼他,一如當初在茶樓敢直言拒絕他。
思及林苒實在不好糊弄,頭疼的感覺再一次冒出來,望著紋絲不動的帳幔少頃,蕭照收回視線。
他深吸一氣,抬起手臂橫檔在額前,又覺得在林苒面前耍不起威風也好。
有個人在身邊時常用不一樣的方式提醒著他,可免他驕縱狂妄。
興許會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斷斷續續想著這些同林苒有關的事情,蕭照終於慢慢睡著過去。因不得不蜷縮身體躺在羅漢床上,他一覺睡得不甚安穩,天邊才泛起魚肚白便已迷迷糊糊醒來。
殿內依然異常的安靜。
蕭照坐起身下意識看一看床榻方向,垂落的帳幔亦如夜裡紋絲不動。
摁揉兩下額角,又倚靠羅漢床坐得半晌,他徹底清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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