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易……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可還喜歡?」謝隨問。
馮妙瑜點了點頭。
他的聲音明明是那樣的溫柔,可偏偏就是因為那樣的溫柔,太溫柔了,海棠花花瓣在濁綠的酒液里飄搖著,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鐲子,突然就哽咽著,忍不住大哭起來。也許是悲哀,也許是委屈,心裡實在是難受——
如果有得選,有誰願意生在那樣一個不詳的時日
太后罵她是災星,剋死了她的夫君,又害得她與她最疼愛的大兒子相隔天涯。母妃說若不是因為被迫著有了她,吃了藥落不下去,月份大了瞞不住實在沒辦法,她怎肯入王府給此生最恨的男子做小……事情是父皇做的,細細想來,他們每個人似乎都是受害的一方,可那是上一輩的恩怨情仇,這些年他們有誰又來問過她的感受了。
這人方才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哭成這樣,謝隨一時錯愕,他也不知道馮妙瑜這是怎麼了,只能拿了帕子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眼淚,手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撫過她消瘦的背脊。
「這是怎麼了?可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了?沒事,都沒事了……」
他像哄著一個任性孩子一樣哄著她,馮妙瑜於是抓著他的肩膀,哭的更厲害了,眼淚很快打濕了他肩頭的衣裳,過了許久,才堪堪止住。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府里從來沒有給我辦過生辰宴,也沒有人會來為我慶生」
馮妙瑜靠著他的胸膛,突然開口。她眼角臉頰上還泛著淡淡紅暈,神情卻是很平靜的。
「因為十九年前的今天,正是父皇發動三門宮之變,弒父篡位的日子。」
一陣南風溫柔地拂過,樹影婆娑。
——
盛京的城門向來是日出時開,日落時閉,這時夜色已深,城門早已經關上了,卻仍有一人一馬向著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城樓上的守衛聽見逼近的馬蹄聲探頭出來,來者的面容藏在夜色與斗笠之下。守衛心道哪來的田舍郎這樣沒規矩,都這個時間還想進城,便沒好氣喊道:「喂,騎馬那個!你沒看見城門已經關上了嗎?要進城等明天早上再說!」
騎馬之人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信使!立刻開門,朔方軍情急報!刻不容緩!」
第62章 62謝隨的臉色難看極了。
清明時節總是多雨。
這晚夜半突然下起雨來,不是春日常見的毛毛細雨,而是疾風驟雨。
狂風攜著雨水嘩嘩地澆下來,海棠花瓣落了一地,大雨傾盆,兩人也顧不上別的了,謝隨脫了外衣罩在兩人頭上,兩人順著小徑匆匆跑回屋裡,一路上泥水飛濺,兩人從頭到腳均是一身狼狽。濕漉漉的,雨水從髮絲衣角滴滴答答不斷滴落,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狼狽中又有幾分好笑。
屋裡丫鬟們早被謝隨提前支開了,幸而底下的丫鬟們還算貼心,淨房裡熱水一貫是備好備足了的。
等兩人一面嬉戲胡鬧,一面擦洗完已經是深夜了。外面雨還在下。好在清明期間官員休沐七日,謝隨倒不用早起去應卯。
翌日。
一直睡到了快正午,兩人才頂著暈乎乎的腦袋慢吞吞爬起來洗漱用膳。習慣了忙碌一下子閒下來反而不適應,謝隨要一直休息到十三,還有四天時間呢,怎麼打發時間是個大問題。
謝隨用小爐煮了淡茶解酒,遞給馮妙瑜一杯,又一本正經地提議道:「去城郊的湯泉玩幾天可好泡湯泉對身體有諸多好處,而且這個時節景色宜人,天氣不熱不冷也正合適。」
湯泉,那說白了就是個天然的大浴桶。
馮妙瑜不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是嫌府里的浴桶太小了施展不開嗎,太丟人了,真不想想起這個……臉頰上不由浮上一層薄紅,十分嫵媚,她狠狠瞪了謝隨一眼,「不去。要去你自個泡去吧!」
他當她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什麼嗎,她的腰腿到現在都還有些酸軟,若真順了他的意去泡湯泉,她還能自己下床嗎。
心裡的小算盤被她揭穿,謝隨倒也沒多少意外,他笑笑走到馮妙瑜身旁坐下,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耳後,痒痒的。
「那你想去哪裡玩,好歹說個地方出來。」
說著,他摟著馮妙瑜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在她腰間不輕不重地按揉著。憑心而論,蠻舒服的,新任左諫議大夫大人這端茶遞水,按摩伺候人的本事倒還算上乘——如果他的手不總是「不小心」滑到她腰上的敏感處就更好了。
她被他撩撥得有點心猿意馬。
「不論我想去哪玩,你都陪著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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