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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又吩咐那個小丫鬟,「快去叫個郎中過來,」想了想,她補充道:「記得讓他帶塊白布來。」

至於到時候是用藥還是直接白布蓋上,就全看路安的命了。

第55章 55話本子裡棒打鴛鴦的惡婆子(不是……

等馮妙瑜和謝隨兩人趕到後院,分開人群,後院的情況遠比馮妙瑜預想的好。

馮妙瑜把那些個圍觀湊熱鬧的小廝小丫鬟統統趕回去,又叫來兩個侍衛架著路安進了屋。也不知道是阿玉手下留情了,還是路安的確是個命硬的,竟沒有鬧出人命來。不幸中的萬幸了。

郎中出來後搖了搖頭,只說路安運氣好沒傷到骨頭,但也要在床上好好休養上小半個月,馮妙瑜鬆了口氣,過去安慰路安兩句,轉身對垂頭站在門邊探頭的阿玉使了個眼色。無論如何,她都有必要和阿玉談一談了。

「夫人。」

阿玉前腳剛剛出去,馮妙瑜還沒有走到門口,路安突然掙扎著撐起身子叫住她,一臉焦急,又囁嚅著,遲疑著,似是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

「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都怪我先前唐突了阿玉姑娘。都是我的錯,還求夫人不要責怪阿玉姑娘。您要責怪要罰也該怪我,罰我。」

路安和阿玉素日分工不同,兩人之間應該沒什麼往來獨處的機會,除了除夕那日……瞧

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還沒說什麼呢就趕著上來替罪了,馮妙瑜如今在這事上也算是過來人,心裡大抵有了數。

一對小鴛鴦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那就沒事了。

「只是叫她問兩句話,你不用擔心,且好好歇著養傷,一會我叫她過來看你。」馮妙瑜笑眯眯地說,給路安吃了記定心藥丸。

西耳房裡,阿玉見馮妙瑜進來,便一撩衣裙跪在了地上。垂著眼,一言不發,一副引頸受戮模樣。她雖說是宮裡出來見過大世面的人,但終究是奴婢,賤籍出身。路安雖說父母雙亡,早早就出來給人家做小廝看家餬口,但他是正兒八經的良民。良賤有別。何況宮裡的人,從頭到腳都是主子的東西,婚喪嫁娶也是主子一句話的事情,哪裡有自己做主的份兒。

這是逾矩——

做了主子的主了。

何德何能,膽子大的包了天了。

阿玉乾脆利索俯首磕了三下頭,她深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抬頭看著馮妙瑜。

「這都是奴婢的錯,不關路安的事情。他是個好人,他什麼都不知道,是奴婢執意要纏著他的。要罰,您也該罰奴婢一人。」

馮妙瑜端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哭笑不得。這兩人!好像她是那話本子裡棒打鴛鴦的惡婆子似的。早知道今天有這齣,今早梳妝時就該在唇角上點顆大媒婆痣,再在鬢邊戴上多大粉花,好應應景。

轉念又見阿玉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馮妙瑜突然就起了幾分玩心。

於是板起臉,茶盞往桌上一拍。

「你也知道你做得不對?阿玉,你是從宮裡面出來的,闔府上下,就屬你最懂規矩,最守規矩。如今怎麼帶頭犯禁,做出私相授受這樣的事情來?你可——知罪?」

聲音冰冷森嚴,嘴角不住地抽搐。

不是生氣,主要是因為必須要憋著笑。只是這笑實在不是她能忍住的。

「奴婢回去就自個領罰。不論您怎麼責罰,奴婢絕無半句怨言。只是一件事,還請您一定要放過路安。奴婢求您了。」阿玉又一次俯身叩首。

「路安那邊我可以放他一馬,至於你——」

馮妙瑜刻意拖長了調子,她垂眼看著阿玉腦袋上輕顫的金步搖,桃花蝴蝶,馮妙瑜在心裡輕輕搖頭。這傻姑娘長大了,怎麼還是木呆呆的,真是拿她沒辦法。

「你最近不必來我這當差了,」馮妙瑜惡聲惡氣道:「從今日起,我罰你——去照顧路安,照顧到他痊癒為止。」

阿玉猛地抬起頭。她是抱著挨罰丟臉的心思跪在這裡的,這,這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然後,就在這個月內,我要喝到你們兩人的喜酒。」馮妙瑜說,「喝不到喜酒,到時候你們兩個給我一起挨罰。」

「可,可是,」阿玉一下子泄了氣,癱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睛又茫然道:「可奴婢怎麼可能和路安擺喜酒的?他是良民,奴婢是賤籍出身,良賤不婚,何況奴婢是不能離開盛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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