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瑜一時間也分不清楚哪個是白堯的侄子白去華,哪個是他侄子的同窗趙岳,他們穿著這裡的衣裳也不好出去見人,於是她匆匆對兩人說:「你們哪個是白去華?我受你伯父,大理寺白堯白大人之託帶你們出去的,你們先換身衣裳,然後我帶你們兩人出去。」
兩人都是清秀斯文的少年模樣,其中那個個子矮半頭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白去華張嘴道:「我,我是。你可一定要救我們出去啊。」
另一邊的趙岳聞言,卻突然伸手夠了一下馮妙瑜的衣擺。帶著幾分茫然的眼裡還有深深的恐懼。他看著馮妙瑜的眼睛,口中含混說道:「小心。同鄉的,命官,殺了。」
馮妙瑜愣了一下。
什麼叫同鄉的命官殺了?但是眼下顯然不是詳細詢問的時候,還是先把兩人帶回長公主府再說。
兩人手腳被捆久了發麻,行動不便,她便讓蒼宴留在內間幫他們,自己則繞到了屏風後面等著。
屏風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響,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連串腳步聲,隨後是急促地砸門聲。
馮妙瑜沒有作出應答。
門外,黃管事和芙芸齋的護院頭子對視一眼,黃管事下了決心,咬牙道:「砸開。」
他前腳剛剛把人送了上去,後腳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兩人是獻親王手下的人親自交代的,說是身份有些麻煩先在芙芸齋放一陣避避風頭,過個把月人調理好了他們再接回去……前幾日還有個大理寺的小官員跑上來要人,給他趕走了,怎麼可巧今日就有人借獻親王介紹過來的名義點這兩人?
恐怕有詐。
於是他轉頭就叫了齋內的護院過來砸門。弄錯了不要緊,如果真如他所料,那也只能讓這人有來無回了。
「黃管事這是做什麼?」馮妙瑜問。
事到如今沒有裝下去的必要,她也不再壓著嗓子說話了。
果然有詐!
黃管事面色一沉,十幾名護院在他的示意下一擁而入,將馮妙瑜四人團團圍住。
「你好大膽子。你方才已經看到了本宮的腰牌,應該不難猜出本宮身份才是。還不讓開?」馮妙瑜冷冷威懾道。
一個女子,兩個中了藥連走路都困難的男子,再加上那個一看就是小白臉花瓶的白衣公子,看起來沒一個能打的。黃管事想。他平靜道:「什麼身份?我只知道今晚齋里進了賊人。等我帶著護院趕到時,那賊人早已殺人越貨,揚長而去。」
天潢貴胄又如何?死人可沒辦法為自己辯解,負責查案的京兆府可全是他們的人,到時候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馮妙瑜還未開口接話,今夜幾乎是沉默了一晚的蒼宴卻突然開口。
「你的劍,」他拿下巴指著其中一個護院,那人是裡面唯一一個用劍的,蒼宴問:「不會是破雲劍吧?」
「正是。」那護院滿臉傲氣,想來他這柄佩劍在江湖上頗有來頭。
「你認識?」馮妙瑜問蒼宴。
「人沒見過,那把劍算認識吧。」蒼宴說。以他的仇家之廣之多,馮妙瑜想了下,覺得這裡的認識最好理解為有仇。
「別聽名字叫什麼破雲,吹的。其實那玩意連片我衣角一塊布都劃不破,我之前就建議過他,大概是你家長輩,和你有點像,長得醜兮兮那個,」蒼宴指了指那護院,「叫什麼破雲劍,叫破爛劍最合適……」
那護院氣得臉色漲紅,不等蒼宴說完便抽劍直直前劈。
「被我說中了?」
蒼宴笑著嘲諷,他用帕子裹著拿起了一旁放著的摺扇,摺扇上男男女女糾纏的雕刻讓他嫌棄的呸了兩聲,劍鋒順著摺扇扇骨划過,蒼宴於是笑的更燦爛了。
「我說了吧,破爛劍破爛劍破爛劍。」
蒼宴一面用十分惡毒的語言「友善」問候對方,一面扭身抬肘,持劍護院頸部受到重擊,直挺挺砸在地上。
其他幾個護院見勢不妙,紛紛拿起武器衝上去支援。
離蒼宴最近的是一個持刀護院,扇柄點在刀背力量最薄弱之處,下一秒刀的主人被一拳打暈,仰頭後倒向同伴的懷裡,他的同伴連忙收起武器,卻被蒼宴抓到了破綻,他猛地借持刀護衛的肩躍起,膝蓋正好擊中對方下頜,有人偷偷繞到蒼宴身後,他落地的同時反手用扇尾猛刺那人的喉嚨……護院們就像是環繞著花蕊的花瓣一樣一個個倒在白色花蕊,啊不,蒼宴腳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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