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來,周麥琦還算有點威力。
周裕樹說:「她說你壞話呢。」
「聽聽看有沒有什麼編排我的新詞。」
那一頭,站著的蔣浮淮總算開口了:「提她幹嘛?」
季芸看著他重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關上後備箱,蔣浮淮表情沒什麼異樣,只簡單交代他媽上山的話換平底鞋,看櫻花的話穿輕便的衣服,回來提前告訴他,他會去接。
完全將那兩番提問忽略。
「蔣浮淮。」季芸怒了,擺出家長姿態,「看著我說話。」
忽然被家長點到全名,成長到二十多歲的年紀,除了些微的羞恥之外,心裡還升起深深的無力感。
亮面漆黑的車身能夠映出對峙交談的兩人。他微眯起眼躲避眩目的日光,落在他媽眼裡,倒成了不耐煩。
「你現在就這個德行?」
「媽,」他拉長音調地叫了一聲,「我和周麥琦早就分手了,你不要一提到她就跟提防敵軍的手榴彈一樣。」
周麥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發出聲音後,她拽著周裕樹將後背貼上圍牆。
周裕樹問:「你笑啥?」
「你看啊,」大拇指往後,朝著那對母子站立的方位,周麥琦似乎占了上風,她換上那種得了逞又不屑的神情,「一個我居然輕而易舉地就讓他們家天翻地覆了。」
第7章
◎搞不好真的擁有獨一無二的靈魂◎
澳白珍珠是貴重物品,沒辦法像快遞員一樣放在門口按下門鈴就走人。
周麥琦思索,現在露面也不是辦法,她雖然很想看季芸氣得跳腳的樣子,但這樣一來,也將斷送一個回頭客的可能。
她把手裡的袋子塞給周裕樹:「你去。」
周裕樹明顯知道這是個坑,雙手背在身後,「我不去。」
「去。」
「我不往槍口上撞。」
周麥琦強硬塞到他手裡,「你想讓我們姐弟倆以後在胡懷巷子喝西北風嗎!」
本來做的就是高端生意,客戶主體非常清晰,地主東家萬一看她不爽把他們全盤端了,可就得不償失。
周裕樹被推了出去。
鞋面摩擦道路,刮出腳步的聲響。
陽光穿過圍牆的縫隙,投出斑斕的光彩。周裕樹站在那些亮麗透明的顏色里,發現眼前正在爭論的母子朝他看了過來。
空氣靜滯。
在尷尬中求生,周裕樹只會一招。他舉起手,僵硬地揮了揮:「……嗨?」
沒人接話,葉子打了旋兒飄過幾片。
蔣浮淮看他有點眼熟,「你是——」
「哪位?」季芸卻先接過話頭。
她從頭到腳打量起眼前的小伙子,用那種慣常的、惹人生厭的、又高高在上的表情對著不打招呼闖入對話的陌生人。
「那個,我……」即使是周裕樹,也有偶爾卡殼宕機的時候。他收回打招呼的手,想起垂在腿邊的另一隻手裡還牽著禮盒,於是靈機一動,像模像樣地雙手遞了上去,「我是那個,周麥琦店裡的。」
說完,他幾乎想咬舌自盡。
而背靠著圍牆的周麥琦臉黑了又黑,牙咬了又咬。對機械轉動頭部和她對視的周裕樹比了個抹脖的動作之後,轉身揚長而去。
他們沒發現的畫面中,季芸眉心擰緊,仿佛投入了一級防禦狀態。
蔣浮淮倒是無聲笑了出來。
「那個,您的珍珠您收好。」周裕樹拎著那個禮品袋像個燙手的山芋,火急火燎地擠身進母子倆之間,安置好那條名貴的珍珠項鍊,又從他們中間擠了出來。
「我就先走了。」他匆匆離開。
蔣浮淮回神去看,禮品袋是定製的,Pourmoi字樣端正小巧印在中央。沒有多餘的花樣和點綴,底色是她一直很喜歡的墨綠色。
大學時期周麥琦看過不少英國時代劇,痴迷於大裙擺和高雅的暗色,單方面宣布過墨綠是世界上和她最契合的顏色。
依照喜好設計了品牌和品牌包裝,蔣浮淮驀地油生出欣慰之感。
努力的人,有理想有品位的人,進階不少,也長大了不少。
於是,他忍不住忍不住打趣他媽:「你去她那裡消費了?」
季芸不語,瞪了他一眼,碰都沒碰那個禮盒。
蔣浮淮又說:「媽,你這才是近水樓台啊。」
他媽沒理他,繞過去後備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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