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晏穩穩地接住林北柔,大手完全覆蓋了林北柔的手,將她接下車,牽著她走向自己的車輦。
上車之後,兩人相對而坐,馬車開始行駛。
司空晏依然一眨不眨眼地注視著林北柔,目光直勾勾的,黑魆魆的,讓人猜不透,眼睛一眨不眨。
這人怎麼這麼無禮啊!林北柔耳根都在陣陣發燙,肯定是這四月天氣回暖,太熱了。
來之前她在晶石板里看到過司空晏,知道他容貌熾盛,宛若天人,見到真人更加震撼驚艷,讓她驚訝的不是這個,是司空晏給她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了,關係早就深入骨髓。
司空晏沒有說一句話,林北柔卻感覺勝過千言萬語。
林北柔在幻境中,時而以第一視角,時而跳出從鳥瞰視角,旁觀發生的一切。
平國巫術源遠流長,林北柔帶來了珍稀的巫醫書籍,開了醫館,罔國數個城池的疫情得到了控制。
罔國之外,瘟疫爆發,不見緩解,長年動亂,打破了凡人和魔域邊境的結界,驚動了魔族。
一個夜晚,魔族夜襲邊境,人魔之戰正式爆發。
罔國第二大的城池,汴城,剛好位於邊境線上,戰火即將燒過來,前有魔族,後有瘟疫,汴城人人自危。
一旦汴城的人死亡,魔族就會把他們做成屍鬼大軍,讓他們攻打罔國其他城池。
這是魔族慣用的伎倆,殘忍無道,但極其高效。
罔國為了平息戰亂,本就在軍事糧草上投入過多,國庫不堪重負,不能再增加更多的士兵和輜重。
司空晏遇到了入世後最險峻的難題。
林北柔仔細思考後,提出了一個可行方案:「讓我帶領汴城的人,走曠野那條古路,可以抵達一個無人山谷,山谷下面有地下河道,沿著河道一直出去,就能抵達平國邊境,可以把汴城變成一座空城,只留軍隊和少量生產人員,方便設伏,這條路只有我知道,所以不存在泄密。」
司空晏:「不行。」
林北柔:「為什麼不行?」
司空晏:「不安全。」
林北柔看進司空晏的眼睛,明白了他在想什麼,笑了笑:「相信我,我沒問題的,我有你送給我的法寶。」
司空晏把從長生山金頂帶下來的唯一法寶送給了林北柔,讓她貼身佩戴,這樣即使她遇到危險,他也可以在千里之外通過法寶傳送到她身邊。
這個時代法力衰微,人們更依賴各種法器,這些法器在魔族面前卻不夠看,司空晏的法寶是極少數能克制魔族的。
戰況危急,時間耽誤不得,司空晏終於還是做了決定。
一個選定的夜晚,罔國國師帶領道人們,用法器布置下陣法,迷惑魔族探子的視線。
不光是汴城,周圍臨近縣城的人都聚集了過來,長長的隊伍被陣法隱匿,夜間行路方便,林北柔在最前方引路。
「對了,吩咐下去,一路上所有人只能吃乾糧,喝蒸餾過的水,不能吃野外任何東西,一根草都不行。」林北柔讓巫醫把話傳下去。
一路上都很順利,隊伍行進很慢很穩,司空晏那邊也頻傳捷報,林北柔很放心,眼看快抵達曠野終點,快到地下河谷了,希望就在前方招手。
有人違背了命令,偷偷打獵,狼吞虎咽地食用了野鳥,還偷偷分給了周圍親族,負責他們那群人的官吏氣惱萬分,卻害怕被追責,死死瞞著不敢上報,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瘟疫就在隊伍尾部中爆發了。
起初闖下大禍的那一群宗族,死狀一個比一個慘烈,還帶累了那些不知情的無辜百姓,死的人太多太快,根本不可能瞞住,官吏懼怕之下,報告給了前方。
隊伍被迫停了下來,就在地下河谷外駐紮,林北柔當機立斷決定,必須先止住疫情。
林北柔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她審問清楚了事情緣由,問卜過長生天之後,平靜地讓人按軍法,將那些違紀之人全部處置了,食用了野味又染上疫病之人,將他們送到一定距離的曠野外,自生自滅,沒有食用野味染上疫病的人,全力救治。
很多被救的人感激公主,認為她處事公正,也有不少人新生怨恨,這些人自私自利,從來不責怪自己,遇到事只會怨天尤人,他們的怨恨比毒藥本身更毒。
隊伍里混入的奸細,趁此機會暗中收買人心,在篝火旁聚集了一群人,鼓動他們叛變。
「你們知道嗎,這場瘟疫,其實就是平國那群巫醫搞出來的,不然為什麼偏偏平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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