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整理好了線索,短暫睡了兩個小時,起來後,帶上該帶的東西,返回了那條分叉路。
像海底隧道一樣巨大的史前洞口,血跡依然在腳下,像一條乾涸的小河道。
周圍黯淡,只能用冷光照明,都是太古時期的遺蹟,岩石質地都不像在地球上,荒蕪冰涼,奇異的寂滅之美。
林北柔走了不知道多久,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恐慌漸漸蔓延。
她會不會迷路了,會不會死在這裡?
林北柔手伸進外套,抓緊放著司空晏心臟的盒子,繼續往前走。
猝不及防的,轉角一道光線豁然出現,她前一隻腳踏入了分界點,瞬間被拉了下去。
禁區之所以危險,在於空間是亂的,有些地方連接著其他空間,人一旦跌進去,可能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
林北柔唯一的反應是閉上眼睛,緊緊捂住裝了司空晏心臟的盒子,不想不看不聽,別的什麼都不重要。
耳邊流淌過囈語,還有很多尖嘯,超出了人類認知,對人類感官進行底層攻擊,足以讓世界上最殘忍冷酷的兇犯嚇破膽子。
林北柔被這些聲音包裹,意識陷入迷離倘恍,掙扎著滑向混沌夢魘的淺海邊緣。
意識一旦進入那片海域,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林北柔像做噩夢一樣皺了皺眉,盒子外層發出一層極微弱的光暈,隔絕了那些聲音的惡意,那些聲音見攻擊不到她,很快遠去消失。
光暈像一艘小船,又像一頭幼年的鯨,搖搖晃晃栽著她安全回到沙灘上,擱淺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三十秒,可能是一整天,林北柔睜開眼睛,迷茫地眨了眨,瞬間清醒,手猛地捂上胸口,盒子還在,她懸起的心臟重重落回,身體不由自主放鬆。
「四號,你也來了這裡了。」
一個聲音讓她正待鬆弛的表情驟然裂開了。
林北柔一下子坐了起來,周圍大環境瞬間進入視野。
她在靈脈底層,這裡的光線一點不刺眼,但照得清清楚楚,天空有流紋,地上有淺水,空中有不分上下左右的靈脈,縱貫橫通,無垠無盡,坐標在這裡並不固定,東西南北中等八個方位完全不是固定的。
靈脈是很淺很淺的複合色,有些微微藍,有些微微綠,還有淡黃,淡紅,象徵五行,像川流不息的河,閃閃發光,恢宏無比。
一個修長人影站在她斜上方一條靈脈上,如果按照地球重力,他本來該垂直掉下來的,此時他卻牢牢被吸附在那條靈脈上空,可見這裡的物理法則全然不同。
林北柔靜靜地望著他,戒備至極,一隻手伸進了外套里。
時間被回溯,她醒來後,身上沒有任何法器,只有她本身的天賦依然還在。
三號穿著一身素褐色長袍,上面沒有別的裝飾,唯有他戴的三角黃金項鍊不變,他冰川融海一樣的眼睛像冰冷的恆星遺骸,仿佛絕離了人性。
儘管看不出他表情,林北柔直覺對方很意外,他沒有想過她會出現。
三號多半以為她是死了。
林北柔之前明明被天道契約炸成無數碎片了,下一秒睜眼復活,林北柔想了起來,司空晏曾親自用波刃切刀分離她元神和身體,當時林北柔以為這祖宗瘋了。
現在看,他下的一步棋,在這裡起作用了。
三號:「太初靈核在你身上?怪不得,我在這裡啟動了很久,靈脈都沒反應。」
他飄落下來,到了離林北柔幾步之遙,朝林北柔伸出手。
三號:「交出來。」
林北柔來這裡是找司空晏的,當然不可能聽他的。
三號很不好惹,司空晏親證過,他大概率是來自高位面的老怪物,雖然看著很年輕,實際上活的時間比司空晏更長。
林北柔想起了筆記上整理的信息,三號他到底想要什麼。
他想找一個幻影,一個早已逝去的人。
司空晏曾經捕捉到三號想找的人留下的精神殘片,重啟時間節點,促成了二號的誕生,當時司空晏甚至還未出生,這個舉動過於逆天,因果重於泰山,導致司空晏出生即失憶,當了魏瑕很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想起過去。
二號是一個誘餌,引來了三號。
二號畢竟不是本體,本體早就消亡,二號註定短暫而燦爛地存在,猶如回音谷中一段只能重播循環,不能繼續創作的殘響。
靈脈連通現實和虛空維,三號想用靈脈定位對方。
他一定試過很多世界的靈脈,最終追尋到了林北柔所在的老家。
地球是個很特殊的地方,是很多大世界的「交通樞紐」。
很多地球人不相信其他位面的存在,其實他們和其他萬千位面僅有一線之隔,就是這一線之隔,成為了障目一葉。
現在的靈脈是故意被人為污染過的,無法定位,除非重啟,重啟需要太初靈核。
短短兩秒之間,林北柔緩緩搖頭:「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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