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林北柔的父親意外去世了。
林北柔全程沒有什麼表情,就像被抽了魂,木木的,辦完該辦的流程,見完了來參加喪禮的,她終於可以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了。
頭七不能在家裡住,往生的人會回來。
母親訂了兩個酒店房間,大姨來陪她們了,和母親住了標間,姐妹倆要說體己話。
母親林子倩不放心林北柔,過來看了她好幾次,林北柔說想自己一個人睡覺,林子倩就不來打擾了。
林北柔在單間用被子蒙住頭,非常疲累,但不敢睡覺,她怕夢見父親。
母親的一個朋友前兩天說,夢到她父親來託夢了。
林北柔終於抵不過困意,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噩夢,夢境裡父親比靈堂上的樣子還可怕,裝在一具豎直的玻璃棺材裡,她無處可逃,恐懼地站在原地,她覺得棺材裡的是一個怪物,不是她爸爸,不是她親人。
那個怪物突然朝她睜開了眼睛,無聚焦的空洞眼球,張開了黑洞洞的嘴。
林北柔在夢境裡閉上眼睛捂住耳朵,悽慘絕望地叫了起來。
一道星藍帶細閃金光的閃電貫穿了黑暗,照亮了夢境。
林北柔周遭剎那燦若白晝,她被溫暖包圍了,林北柔茫然抬頭,感應到一種強大而鎮定的場域,無處不在,充滿了她的夢境,就像光充滿了宇宙,連夜都有銀河照耀。
林北柔站在一片淺淺的水中央,水面微泛漣漪,倒映出滿天星河與星座,蒼穹浩瀚遙遠,永無止境,一閃一閃的,仿佛在注視著她。
世界通透純潔,宛如童話仙境,讓人想起那些如夢似幻的開放大世界,想要騎著紙飛機去旅行。
剛剛那些恐怖陰慘的噩夢,瞬間變得渺小可笑,不值一提,林北柔一下子就忘在了腦後。
她驚嘆著站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原地轉圈,三百六十度仰望星空,還有水天相接的一線。
很遠的地方,有蛋黃的曙光,那裡隱隱約約有山水輪廓。
林北柔忍不住心生嚮往,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是來到了什麼世外桃源了嗎。
一個年輕人站在水上,墨黑頭髮隨便搭下來,眉眼也像烏墨點成,明亮有神,這樣天人一樣的容貌,偏偏浮現出一絲淡淡的死感,好像了無生趣似的,只有在目光和林北柔相接時,幽幽冥冥地閃爍著。
林北柔睜大了眼睛,認出了這個年輕人:「是你……你是……」
年輕人走了過來,每走一步,腳下就泛出漣漪,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看不出款式,像是超越了時代的打扮,他朝林北柔伸出手,骨節有種冰涼如玉之感。
他的指腹停留在林北柔眉心前,林北柔感覺一股暖流注入了全身。
「沒什麼好害怕的,你父親生前是個好人,現在在很好的地方,那些噩夢,都是你自己嚇自己。」
年輕人徐徐地說著,放下了手,期間他的手往上稍微抬了五厘米,又克制著放下了,好像在顧忌某種規則,不能直接觸碰到林北柔。
林北柔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她只是滿懷尊敬地望著年輕人,已經把他當成了某種神仙。
年輕人看懂了她的眼神,嘴角微微有點抽搐。
林北柔興奮道:「你是天上的神仙嗎!」
年輕人閉了閉眼,好像在忍耐又放棄了抵抗一樣,只點了點頭,不等林北柔說完剩下的一半話,指訣一掐,林北柔瞬間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識。
等再睜開眼,她還是在夢境裡,開始愉快地探險,夢境隨她心意而展開地圖。
這是年輕人送她的禮物,林北柔卻不記得那個年輕人了,只有在重逢時,她才會想起和他有關的一切。
高中時期,林北柔放學往家裡走,她不打扮,扎了個低馬尾,但隨便誰看了她一眼都會移不開目光,屬於不施粉黛就讓人目不轉睛偷偷看個不停的類型。
現在就有人在後面跟蹤她。
林北柔皺了皺眉,對方是隔壁班的,一個長相很噁心的男生,有次她上完體育課回到教室,發現他居然偷偷坐在她椅子上,還趴在她課桌上裝睡,噁心得林北柔不顧麻煩,直接把課桌課椅全換了。
對方卻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林北柔總是猝不及防在學校撞見他,偏偏他又不直接上來和林北柔說話,像其他正常男生一樣跟林北柔表白,裝作擦肩而過。
這種人沒有明確的騷擾行為,只是隔著一段距離出其不意地噁心你,並以此為精神樂趣,找老師也不管用。
搞得林北柔心理陰影,都不想上學了。
林北柔試圖甩掉對方,對方卻尾隨她上了公交車,像甩不掉的粘在鞋底的髒東西。
公交車上很擠,對方卻刻意擠到了離她隔著兩個人的距離,偷偷伸長脖子看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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