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沒有剪掉。她明明可以不用留這麼長的。
司空晏懶懶地躺在枕頭上,胳膊肘屈起,一手支頷,和林北柔大眼瞪小眼,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吻痕,很自然地向下逡巡其他地方,林北柔迅速拉起被子遮擋自己:「你你你……你怎麼過來的!」
司空晏眨了眨眼睛,聲音清凌凌低磁磨人耳膜,席捲三魂七魄:「為你翻山越嶺,跨越星海。」
林北柔表情一空,然後閉上眼緩緩扭頭,仿佛假裝沒聽見這句祖宗被現代社會荼毒的台詞。
下一秒,她臉色變得很焦躁,磕磕絆絆地說:「你不該來這裡的,你不知道,這裡的天……」
她頓住了,捂住嘴巴,指了指頭頂,用非常輕的聲音說:「很危險,我不想你死。」
司空晏的憤怒和怨恨一點沒消失,它們就儲存在他心井裡,和思念一樣深,他依然隨時隨地琢磨著要怎麼報復林北柔,但這句話奇蹟般一下子熨平了他胸口翻騰的疼痛,簡直就是疼痛消失術,他胸膛泛起微微的漣漪,很平和,就像凶獸的刺毛被撫平一樣。
林北柔見司空晏詭異地陷入安靜,臉上表情也有點陰晴不定,後悔自己說錯了話。
她不該碰這個話題的。
林北柔假裝無事發生,絲滑又小心翼翼轉移了話題:「你已經成真仙了嗎?」
司空晏隨便點了點頭,林北柔剛才和他不可描述時,也感覺到了,司空晏現在的狀態比起從前更是上了一個台階,要不是她體力有限,感覺司空晏能摁著她來三天三夜,恐怖到深不可測。
林北柔聽了神情更暗無天日了。
司空晏緩緩開口:「你怕什麼,你跟這裡的天道做了交易,把太初靈核帶走了,我現在能手撕它,你就自由了,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你都只能當我的人。」
林北柔聽了這番熟悉的陰柔語氣,有種想哭又想笑的感覺,感覺自己可能也不正常了,她臉上又出現了微微的喜悅,陰霾散去,水藍水藍的天空又出現了。
她以為自己會被直接扼死的,雖然是她想的太多了,她做了很多噩夢和好夢,各種各樣的BE和HE,都不如這一刻來得平靜而真實。
真實,就是最美好圓滿的體驗,無限的體驗。
如果司空晏成了真仙,那他還真有和這裡的天道對剛的資本。
不過事情發展太順了,林北柔還有一絲不敢相信,甚至一念閃過,懷疑自己是不是身處一個醒不來的好夢中,眼前的司空晏只是一場幻覺。
她抬起手,撫摸上司空晏的臉龐。
司空晏垂下眼睫,下巴朝她手的方向動,側臉埋進她的手心,輕輕蹭著。
林北柔嘴唇微微張開,失神地望著他,她坐著,他躺著,夜燈有兩個,一個暗藍夜海,一個篝火黃昏,房間裡一切時光靜謐地細細流淌。
司空晏張開嘴,一口咬住林北柔的虎口,林北柔臉色一變,想抽出手,根本甩不脫,她後仰栽進被子裡,被司空晏順勢傾身壓進了被子,全身都被他沉厚強悍的軀體壓得嚴嚴實實,卻又不至於被壓疼,好像被什麼巨獸當成幼崽揣進了毛絨絨厚實溫暖的腹毛中,無須擔心外界寒冷。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照顧小寶寶的場景……司空晏的身軀火熱,皮膚像靈玉一般柔滑細膩,骨骼停勻,肌肉塊壘分明,像勝身洲用來打造刀劍的最上等的金屬礦,林北柔扶著他的肩膀,掌心落在他背上,能感覺到他背肌和肱二頭肌的伸張移動,感覺底下骨骼蓄著巨大的勢能。
被這樣一具已鍛造成神明的身體壓在身上,林北柔腦海空白,血液在耳膜嗡鳴,暈暈乎乎的。
算了,她心想,時間不多了,就算她會墮入地獄,她也要先沉浸在這個快樂的夢裡,笑著墮入地獄。
司空晏把臉埋進她肩窩,深深蹭著,呼吸著她的氣息,眼帘半闔,瞳孔里生長出霧凇銀針般的裂絮。
林北柔臉色凝固:「……等等,我,你給我,……?」
怪異的感覺侵襲全身,她一剎那遲疑,快要錯覺司空晏是想給她溫柔一刀,徹底結果了她。
不過林北柔並沒有憤怒和害怕,她出奇地平靜,她甚至覺得,這樣的結果很好。
死在司空晏懷裡,不用再承擔責任,不用再日夜恐懼流淚,是一種徹底的解脫。
她願意死在祖宗懷裡。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林北柔沒有死。
怪異奇異的感覺難以形容,鮮明到讓她難以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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