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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林北柔是哪個峰頭的年輕內門弟子。

林北柔緩緩抬起手,張開五指。

林北柔:「無上清涼心劍劍尊,弟子林北柔,請碎虛劍——」

她張開手,空氣發出細微振動,旋即金石之音破空而來。

銀黑長劍嗖地出現,鐺啷一聲,將自己嚴絲合縫嵌入林北柔手中。

這是司空晏的心劍,成為他標記過的心誓道侶後,林北柔也可以召喚它,司空晏告訴過它,他不在的時候,要守護林北柔。

既然這裡是司空晏或者荀照乘的元神心府,林北柔就試了一試。

沒想到真的把它叫出來了。

太乙天都掌門面露震悚,察覺不妙,急急命令侍從:「快把他投入煉丹爐——」

侍從馬上抬起擔架,擔架一頭朝圓形的丹爐洞口傾倒。

下一秒,劍光亂竄,兩個侍從凝住,上半身從腰部齊齊滑了下來,被斬成兩段,血糊咕涌。

兵修宗主目眥欲裂:「來人!有魔孽——」

劍光將他手腳切斷,切得太絲滑了,以至於手腕腳腕只出現了血線,身體看似還連著,就像快刀片豆腐。

他僵在原地,喉嚨呵呵作響。

太乙天都掌門感覺到了那股他不能反抗的威壓,來自心劍劍尊的壓迫感,宛如法相天地,不是他能靠意志對抗的。

他轉身就跑。

林北柔如法炮製,將他也切了,太乙天都掌門同樣凝固在原地,還保持著逃跑的姿勢。

林北柔隨手一揮,風力轉動,將兩個人和侍從們卷了起來,扔進了金黃金黃的煉丹爐。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慘叫消失在丹爐熔岩一樣的光芒中。

林北柔走過去跪在擔架前,珍珠白的光暈籠罩了青年,解除了他中的毒術。

青年慢慢坐了起來,左半邊臉有燒毀的痕跡,右半邊臉完美無瑕,他目不轉睛看著林北柔。

良久,青年嗓音沙啞開口:「你是誰?」

林北柔:「……我是林北柔。」

荀照乘依然一眨不眨眼地望著她,眼睛深棕帶赤,宛如血珀:「以後,你跟著我。」

荀照乘恢復了修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搗毀了整個太乙天都的勢力結構,殺了很多不服他的人,直接血洗所有峰頭,登上了掌門之座,林北柔站在他身後,抱著碎虛劍,看著這一切。

林北柔能感覺到,司空晏元神心府的溫度在下降,那種熾熱窒悶的感覺終於消散了大半。

看來這種發展是對的。

荀照乘終日不讓她離開自己視線,也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林北柔都對他千依百順。

睡覺前,荀照乘把她抱到膝頭坐著,替她擦乾沐浴後濕潤的長髮,林北柔和他眼神交匯,他眼眸如盛著一個琥珀琉璃仙境,慢慢朝林北柔傾身,燭光顫動,直至熄滅。

就這樣過了數年,荀照乘開始突破境界,他在水中擁住林北柔,低聲在她耳畔訴說。

「我會守護你,讓你安全地活下去,不要離開我。」

林北柔抱住他的脖頸,點了點頭。

荀照乘逐漸向她記憶中後來的司空晏靠攏,並沒有那種陰間致死的味道,他只是偶爾很陰暗,其他時候,他甚至會看著她笑,等她轉過身,才捕捉到他臉上未散的笑意。

「你在幹什麼?」

「看著你。」

元神心府最後一絲炎熱消散,終於回歸完全的清涼。

那種焚天毀地的夢魘業火終於消退了。

荀照乘從後面抱住她,每天晚上都用同一種姿勢,擁她入眠。

夢境開始模糊,林北柔感覺到了久違的安心。

這下回到現實以後,總算可以把荀照乘和司空晏叫醒了。

下一秒,林北柔睜開眼睛。

她衣衫凌亂地踩在床上,頭髮亂翹,像只奓毛的野貓,弓著脊背做出防禦姿態,憤怒地叫嚷:「我不喝!」

她對面,不是荀照乘,是司空晏,後來那個她最熟悉的陰間祖宗。

這兒依然是雲頂峰星天寮,她在司空晏的寢殿內。

司空晏站在床前,看著縮到最裡面的林北柔,眼神陰柔,手裡端著一碗湯藥:「你受傷了,不喝藥怎麼好?」

林北柔聽到這句話,才感覺到左肩很疼,她低頭,看到左肩被包紮了起來,血滲透了紗布。

林北柔疑心萬分地望著她。

這是她剛剛和司空晏認識不久的時期。

她是早起去林子裡修煉時遇到他的,他躺在樹幹上,眼帘半闔朝下看著她,感覺人快睡著了。

林北柔嚇了一跳,結果對方出聲,指點了她兩句,她修煉的瓶頸就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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