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背叛了她的意志,迅速軟化,就這樣怠惰地靠在司空晏身上,連動都不想動。
林北柔按捺住喉嚨里舒服的喟嘆。
「感覺好一點了嗎?小蟲。」司空晏叫著和她初次相遇時,給她起的綽號,太乙天都也只有他一個人這麼叫她。
林北柔眯起眼睛趴在他胸口,微弱的意志力不情不願地反抗:「我不叫小蟲……難聽……」
司空晏:「你不是嗎,感覺稍微用點力,就能碰碎你的翅膀,我不在,你就把自己搞成這樣,看看你,連眼睛都看不見了。」
他的語調像浸潤了蜂蜜,或者琥珀,總之悅耳到了極點,林北柔眼前出現了浮光躍金的清涼寢殿,下午太陽的光斑照耀在烏檀色樑柱上,半透明的床帳上,折射出細細碎碎的星輝。
蓮葉戲魚的瓷缸,竹筒上下敲擊不斷泵出泉水的流水裝飾,芭蕉扇,水晶簾,一切都舒服到不能更有家的感覺。
林北柔差一點忘了,司空晏其實是慣會甜言蜜語的。
他非常擅長此道。
他把她捧著,含著,就像捧住一隻過於迷你像通泉草一樣的淡紫色小灰蝶,飛得太慢了,不小心顫顫巍巍飛進了他手心。
而他本人又過於具有壓迫感,他們之間的實力境界,都不能用天塹來形容,司空晏生怕一個不小心擦破了她緩緩開合的翅膀,所以他叫她小蟲。
林北柔正在神遊,眼球忽然感覺到一股濕潤輕柔,這種脆弱的感覺,蔓延到眼球後面,讓她整個腦袋都酥酥麻麻。
先是左邊眼睛,然後是右邊眼睛。
還有輕微到幾乎感覺不到的呼吸。
他的舌尖出乎意料地柔軟,肌束和黏膜嫩得像凝固的水,不可思議。
那人的大手捧著她的臉頰,他的手很大,覆蓋住她側臉還綽綽有餘。
「……好了,能看見了嗎。」司空晏低聲說,語氣中有種溫柔的謔而不虐。
林北柔幾乎要融化。
她心底唯一清醒的部分被包圍吞併,縮得很小很小,警告的叫喊幾乎聽不見。
——這可是陰間祖宗啊,你在幹什麼啊!
——陷阱!都是陷阱!他會把你拆骨吃肉吃得一點不剩的!
林北柔迷迷糊糊,自動屏蔽了這種白噪音。
她眨了眨眼睛,睜大眼睛,視野變得清晰而穩定,就像水洗過一樣。
她看清了他高大黑暗近在咫尺的輪廓,看清了儀錶盤幽幽的電藍閃光。
居然真的舔下眼睛就好了。
司空晏慢慢說:「你剛才打我那一巴掌,打得很舒服,你想不想再來一下?」
林北柔:「……」
司空晏:「要是你不喜歡,那我們可以試一試別的。」
他的目光落在林北柔微微張開的唇瓣上。
司空晏體內的道心本相終於看不下去了。
道心本相司空晏,也就是銀灰長發的那個司空晏,剛才在元神里看到,本格司空晏受了傷。
是進入禁區後留下的傷,現在還沒有好。
直到現在,都還是負傷狀態。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本格司空晏會陷入短暫休眠,而讓道心本相暫時接管身體。
這具身體不是司空晏原先在勝身洲那具,是在現世投胎而生的,名叫魏瑕的身體。
所以,司空晏傷勢癒合得很慢很慢。
道心本相司空晏眼神一暗,出手將本格司空晏壓制了回去。
再睜開眼時,魏瑕又恢復了無悲無喜波瀾不驚的表情。
林北柔不明所以看著他。
魏瑕低頭看著林北柔,她的唇瓣還是微微張開的,好像想問他問題,她整個人還是近乎趴在他胸口,雙手扶在他胸膛上,掌心軟綿綿的,比龍靈幻化成他兔團還軟。
魏瑕深吸一口氣,腹肌起伏了下,將林北柔從身上拉了起來:「我送你回家。」
林北柔:「……」
她好像明白了,黑髮陰間祖宗又下線了,現在上來的這個,是那個銀頭髮版本的祖宗。
林北柔望向副駕駛座,很小聲地問:「這隻兔團,我抱走吧?」
魏瑕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行。」
林北柔無話可說,臨走前輕輕摸了摸兔團柔軟輕盈蓬密的毛毛。
「拜拜,小兔子。」
兔團破天荒沒有纏著她跟她走,只是用鼻子拱拱她的掌心,兔舌舔舔舔。
林北柔:「啊啊啊好萌!姐姐親親!」
她低下頭嘴唇親在了兔團三瓣嘴上。
共感毫無疑問地傳遞到了魏瑕嘴唇上。
魏瑕:「……」
林北柔下了車,朝魏瑕揮揮手:「再見,魏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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