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蕭硯南當時就在門外,豈不是將他們的對話都聽的一清二楚……
僅僅是猜測這種可能性,姜稚禮就瞬間覺得如墜冰窟,打字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你在哪,莊靈說她剛才好像看到你了。】
發出去後,她就這樣握著手機,緊緊盯著聊天頁面,只是還沒等到他的回覆,就到了她該上台的時候了。
姜稚禮把手機塞回給小躍,叮囑她如果蕭硯南打電話過來,一定要幫她接聽,告訴他務必要等等,她下台就立馬回給他。
小躍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這樣緊張,但還是讓她放心,專心彩排,自己一定不會錯過電話。
她這幾天原本就病著,因為病症而眼圈發紅總含著淚,但小躍現在也分不清她當下的這幅神情是因為疼痛,還是真的緊張到快要哭出來。
姜稚禮轉過身,深呼吸,在走上舞台之間,已經完全調整好了狀態。
工作和私生活她一向分的很開,即便她剛才一時間幾乎要慌到頭腦空白,但還是不得不逼著自己打起精神,先將工作完成妥當。
這次選的兩首歌,其中一首是新專的先行曲,團隊的計劃是在跨年晚會的舞台上預熱造勢,年後正式發布新專輯。
而另一首,就是讓她紅遍大街小巷的成名曲,在她出道以來的演出頻次里排名第一的《LastYear》。
但其實,這將是她最後一個屬於《LastYear》的舞台。
明晚零點前,這首歌所代表的所有過往都將落幕,屬於她和蕭硯南的新年將真正到來。
人不能一輩子都活在過去里,她明明已經決定好了,打造一個屬於過去的盛大道別禮,然後,永不回頭。
可大概,她行徑惡劣,不可能永遠事事如願。
連老天都覺得她這種別有用心的人不配得到幸福,要將她的謊言戳穿在他面前。
在結束走下舞台的時候,姜稚禮看到莊靈複雜的神色,就已然明白。
那把讓她在幸福中卻終日惴惴不安的懸頂之劍已經轟然落下,將她徹底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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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彩排並非正式錄製,臨近尾聲,後台並沒剩多少人,姜稚禮她們一走,就更顯得冷清。
蕭硯南站在休息室不遠處拐角後的陰影里,久久未動。
按照他的性格,此刻應該直截了當地抓住她問明白這所有的一切,什麼替身,他又是跟誰相像。
問明白在她心裡,究竟把自己當什麼。
可他沒有。
他下意識的,就失去了在此刻直面她的勇氣。
即便他一直知道她接近他是別有所圖,但無論是圖他的皮相,還是圖他能做她明面上的靠山給她撐腰,他都不在乎,因為他給得起。
至少她想利用的是他,至少因為這樣,她能留在他身邊。
感情日積月累,假戲也能成真,他有的是耐心。
可他從沒想過,她從頭到尾,都是在把他當作另一個人。
在她眼裡,和他的每一次擁抱,每一次接吻,每一次親密,實則都不是和他。
難怪她知道是自己動用手段導致她和沈銘肖分手的時候,卻毫不生氣。
蕭硯南垂下眼,卻掩蓋不住神情中的自嘲。
他原本以為,她願意按照三月之期的約定和他正式開始,願意把和他的關係讓家裡人知道,是因為她終於對他動了真心。
卻不想是他錯了,錯的徹頭徹尾。
手機震動,是姜稚禮發來的消息。
蕭硯南看著,腦海中一時間掠過無數想要說的話,而手指卻始終懸停在鍵盤之上,敲不下去任何一個字。
事到如今,他仍能堂而皇之的欺騙自己,那些話都是她為了氣沈銘肖故意說的,事實並非如此。
但如若他親自問出口,如若她真的承認,那他又該當如何。
painkiller的副作用,大概就是發作起來,比病痛還要狠戾萬倍。
因為是賴以生存的東西,對其從來沒有防備,所以一旦反噬,便只能任由其噬骨蝕心,毫無招架之力。
鈍痛由心蔓延至太陽穴,痛過以往的任何一次。
額角滲出細汗,暴起的青筋可怖,蕭硯南已經極力隱忍,卻仍不得不撐住牆壁才能勉強站穩身形。
手機又在震動,沒完沒了,他煩躁地睜眼看過去,隨手滑開接聽鍵。
「出事了蕭哥,岑明輝剛才忽然就不行了,這次可能真的挺不了多久了,一旦他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會由岑景澤繼承,他就有話語權能名正言順回到總部了,」溫徹急切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岑景澤已經保釋出來在回莊園的路上了,我和我姐先拖著,你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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