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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場裡的那些假把式,他老早看膩了。眼下這才是真正的山麂啊,跟那些人用蘿蔔豆子餵出來的不一樣。這拉下山去,不得賣……

「沈叔,這山麂能賣多少來著?」

「四貫錢打底。」沈獵戶淡淡道,「要是想留著自個兒吃也可以。咱們三家人一起,人多,都不用燻肉,幾日就能將一頭解決了。」

「那不成。」李貴生道,「為了秀婉的小食攤,我可得加把勁兒。」

宋衍撞他一下:「你先前不是不樂意麼?覺得秀婉做這事兒拋頭露面,還說什麼既成婚了,就得踏踏實實照看家裡。我同你說了幾通,你都聽不進去。」

李貴生忙抬手,要捂他的嘴。宋衍側身躲開,還是被他身上的山麂味熏得直皺眉:「難不成是沈叔出馬,教訓了你不成?」

沈獵戶笑笑沒言語,宋衍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至於怎麼教訓的,兩人這會子三緘其口,怎麼都抖摟不明白。宋衍便不繼續追問了。反正在他看來,過程如何並不重要,只要結局圓滿就成。

到時姜姀開竹編鋪子,他去郊外砍竹子運竹子,順道招待客人。李秀婉開小食攤,李貴生買食材送食材,權當做個雜工。兩家人都有自個兒的營生,豈不美哉。

正當三人快意地說著話時,沈獵戶突然拉下臉來:「都別說話。」

山林里登時安靜下來。

沈獵戶眺望遠方,沒瞧見什麼動靜,便趴到地上,側耳貼著地面。耳畔傳來一陣陣悶響,像有什麼巨物,大踏著地面逼近來。

與此同時,遠處的樹葉紛紛落下,許多蒿草在那物的踩踏下爭相伏地。宋衍覺出不對,拍了李貴生一把:「不好,快上樹。」

沈獵戶嗖地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手邊就有一棵參天的杉樹,不敢耽擱,像虎叉一樣叉到了樹頂。

李貴生爬得慌不擇路,幾次險些滑下,好在雖有些狼狽,卻也平安地爬到了樹上。

三人便在高處,攥緊手裡的弓箭,直勾勾地盯著那頭跑得震天動地的野豬。

亂箭飛出。但那野豬鬃毛厚實,皮子更是剛硬,受了七八箭之後依舊活蹦亂跳。甚至比方才更狂躁,抬眼見到樹上坐著的三人,瘋狂地用獠牙頂撞李貴生爬的那棵松樹。

李貴生雙臂大張,抱住樹杈子以免被野豬震落,口中連聲叫苦:「怎麼受傷的又是我啊。」

又覺得身下越晃越厲害,低頭一看,那比他腰還粗的樹幹,竟被野豬頂出一個海碗大的缺口:「救命啊——我還不想死,秀婉吶——」

宋衍和沈獵戶都在加緊射箭。奈何他們帶的是竹箭,威力不比鐵器。且野豬的皮子太過糙實,竹箭只薄薄地嵌入他的身體一點,於它而言並無甚殺傷力。

要不是沈獵戶的一根竹箭射中了他的眼睛,極大地削減了它的力氣,只怕這會子他已經把那棵松樹頂斷了。

李貴生口中念叨著李秀婉和孩子們的名字,一邊向上蒼祈求。要是能賜他一線生機,他這輩子一定發了狠地加倍對他們好。

沈獵戶背後的竹箭快用完了。宋衍的箭筒里,也只餘下最後兩根。

危急關頭,宋衍看了沈獵戶一眼,射出手裡的最後一支竹箭。之後便借藤條,將自己掛在上面盪了又盪,口中一邊打哨,直盪到李貴生所在那棵樹的鄰側。

果然此法有用。發狂的野豬,被藤蔓上晃動的人影吸引,掉了個頭,改撞宋衍停駐的那棵樹去。

李貴生得以喘息,將自己背後的箭筒拋給沈獵戶:「阿叔,您準頭好,您來。」

沈獵戶穩穩接過箭筒,雖搭箭上弓,卻嘆了口氣道:「竹箭不成了。要麼只能耗著,把野豬耗到力竭,等它掉頭走。要麼得換個法子,用虎叉叉他的鼻子。」

鼻子,是除了眼睛之外最薄弱的地方。但野豬低頭拱樹,沒人有法子貼近他的鼻子。這個法子風險太大,看著黑黢黢的二十貫錢在眼前狂舞,沈獵戶既想賭上一把,又覺得不能拿性命開玩笑。

躊躇之餘,卻見對面的藤條上,筆直筆直地落下一個背著背簍的人來。

「宋郎君,停手。」

李貴生也見到了宋衍近乎失智的行為。他先是一愣,隨後在宋衍飛快下行時,借藤條之勢也盪到了他所在的那棵樹上。

此刻的宋衍已經舉著虎叉,將要觸及野豬的身體了。他口中尖叫,試圖吸引野豬的注意,卻始終不見它抬頭。

眼看自己難抵墜勢,即將跌到野豬頭上,宋衍抓著藤條的那隻胳膊,被人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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