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更惦記姜姀鍋里的蒸糯米:「你打算蒸多長時間,蒸硬米,還是軟米?」
「硬的,做酒需要用到恰好蒸熟的硬米,蒸差不多兩刻鐘就成。」
「那好啊。」李秀婉一拍手,「正好孩子們還沒吃朝食呢,我就等你這鍋糯米蒸出來,挖一些過去,給你們炒糯米飯吃。」
真是好主意。姜姀許久沒吃糯米飯了,本想等糯米蒸熟,撥出來一部分給孩子們嚼個甜就好。要能有炒糯米飯吃,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邊,李秀婉已經在琢磨炒糯米飯要放的食材了:「就放臘肉丁、雞蛋花、豆乾、酸菜,對,還得用蔥油,熬點兒蔥油吃起來才香……」
說著便著迷地走回家去。
姜姀剛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就聽見李秀婉的聲音漸漸遠去,抬起頭來,人已經走得沒影了。
她便也忙自己的。
在陶釜里燒了水,將酒缸、竹簸箕都用開水燙過,之後放在乾燥,能曬著太陽的地方晾乾。
曬乾後的酒缸,被她扛進了熏棚里。
這陣子沒有燻肉,熏棚閒置下來。裡頭都已經打掃過了,除了棚壁上熏得焦黑了些,其他的一切都好。
正好熏棚三面密實,被太陽一曬,暖和得很,用來作發酵室正合適。
摸摸索索地把這些都做好,便差不多過去了兩刻鐘。
姜姀掀開鍋蓋。
蒸架上的糯米,熟到了一種正剛好的程度。捻起幾顆用指甲掐開,微微發硬,芯子不發白,就是熟透了。這種熟而不爛的糯米,做
出來的米酒才清澈透亮。
等鍋上的竹蒸架稍微不那麼燙手了,她便將蒸架連著糯米都捧出來。單獨撥出來一海碗給李秀婉炒著吃,其餘的都倒在晾好的竹簸箕上,用筷子攪攪翻翻,又添了少許涼白開,等它徹底放涼。
在這期間,酒麴粉也準備好了。
從大集上買回來的酒麴是塊狀的,完整的一大塊酒麴像一塊灰撲撲的方磚。
因著官府對酒水管制的緣故,她只從販酒的鋪子那裡,買來大拇指粗細的一小塊酒麴,只寥寥十幾克重。販酒的店家知道她買了約莫八斤米,便按照一斤糯米配兩克酒麴的比例,將酒麴賣給了她,再多也不肯了。
便是這點酒麴,還在冊子上登記了姓名、住址以及身份文書上的號子。若是她膽敢自己釀酒去賣,被官府倒查起來,後果相當嚴重。
磨好的酒麴粉,也放了涼白開兌勻,都倒在晾好的糯米飯里。
到了這步,封缸前的準備工作就做好了。
拌了酒麴水和涼白開的糯米,都被姜姀挪到了洗淨、曬乾的酒缸。
接下來這步尤為重要。糯米倒下時難免在缸壁上粘連些許,她得把缸壁上的那些米粒兒都撥到米糰子裡,一齊壓實。
這一步是為了防止酒缸里落單的米粒兒長出雜菌。要不然酒水發霉,這好些的糯米就都得浪費咯。
最後便是用竹筒子,在壓實的糯米糰子上戳個洞。這樣到時可以藉由中間的孔洞,看看米酒的出酒情況。
姜姀給酒罈子包上紗布,蓋上了蓋。
接下來就是靜靜等個三日了。
等這一切都忙活好,李秀婉便也掐著點過來了。嘴上哼著小曲,步調輕快:「糯米該熟了吧?」
「不僅熟了,還放涼了呢。」姜姀往屋裡一指,「就知道你會掐著糯米放涼後的點來,我還要去看看地里,你自個兒拿去。」
李秀婉便笑著邊哼小曲進屋,一伸手就將盛了糯米的海碗端了來。又捻起一撮嘗嘗,不錯,夠硬,越嚼越香嘞。
等她托著海碗出來,姜姀已經在油菜里地忙活起來了。
這兩日的天比下雪時分暖和了不少。昨日沈獵戶下來時,說他們這一帶的天氣,基本上等年三十過了,下完雪,就會開始回溫。
因此大棚便沒必要再留著了。
干茅草搭出來的棚頂,到底不比現代的塑料大棚好用。起碼那薄薄的塑料布,保暖又透光,不影響植物的光合作用。
而茅草鋪得再怎麼稀疏,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影響油菜的光照。所以她便又費了點兒時間,將先前搭起來的大棚都拆除了。
至於多出來的大棚骨架,除了塞進灶膛里作柴火使,她還替它們想了個別的去處——給驢子做食槽。
先前李秀婉只用竹子,給驢子做了喝水用的水槽。當然,那個小小的水槽,很快也要不好用了。
畢竟驢子個頭長得飛快,等過一陣子,那個盛水用的小竹筒,怕是還沒有它的鼻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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