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興沖沖地跑過來，同她說起方才她秀婉姨姨大顯神通的事兒，說得李秀婉面上紅了又紅：「哪有這麼誇張。」

與哥兒卻對小果說的，表示一萬分的贊同：「娘，你太謙虛了。小果這是實話實說，並沒有一點誇大。」

姜姀原先只曉得李秀婉做飯厲害，沒想到她在辨菜識味上，也有這種超人的能耐。這不跟電視裡做的一樣樣的麼，那種頂級廚神，都有超乎常人的味覺天賦。

本還以為是影視劇里表現的手法誇張，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還真給她遇上這種神人了。於是乎內心裡更加覺得，像李秀婉這樣有手藝有天賦的廚子，不該只單單居於山間一角。

她該出去發光發熱才是。

這邊想著，李秀婉卻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方才我們去湯羹攤子上吃東西，碰上好心店家，說起城街里

頭，有人在賣驢子的事兒。咱們日後再做了新的竹編來賣，不免要在山上和縣城間常常來回。若是有一頭驢子能拉車，能載貨，豈不是能給咱們帶來不小的便利。」

備驢車這事兒，姜姀先前不是沒想過。

只是拒她所知，驢子價錢高昂。就算這一趟，把幾人賣竹編的收帳合在一起，也未必能買上整一頭。

又聽李秀婉道：「店家還說了，他們賣的是小驢。小驢便宜，臨近過年，會比往日裡更便宜。」

姜姀光聽見了「便宜」，「更便宜」。實在好奇這得有多便宜，便想著既然已經收攤，不如就往那頭逛逛。

今日將那些年貨採買好，明日便可以在山上偷閒休息，倒也不需要再往縣城裡奔忙了。

於是笑著應下：「那咱就去瞅瞅唄。」

第95章 買驢子咯

賣驢的攤子位於縣城的東面，也就是臨近生活區那一帶。

姜姀等人浩浩蕩蕩地往那頭去，人還未至，就聽見那驢販子高亢的叫賣聲。

「賣驢子嘞，老驢子驢崽子，公驢子母驢子都有嘞——」

攤邊已經有人挑選好驢子，正掏了銀錢，付給其中一位販驢的婦人。

姜姀叫其他幾人站遠些等，自己則是不動聲色地湊近，也沒說要買驢子，只背手在幾頭驢子邊上晃了晃，專為看看那人手裡正點的銀錢為數幾何。

六張一貫錢的交子被那人給了出去。

驢販子沒找零，笑眯眯地接過，同客人道別：「客官您慢走。回頭給這驢子弄點兒淨水，放點兒乾草，拴在個淋不著雨的地兒就成。驢子皮實好養活，用不著操太多心。」

客人牽著驢子走，姜姀便也跟著走開，回到了一行人扎堆的站處。

「怎麼樣，貴嗎？」李秀婉問。她心心念念帶一頭小驢回去，因此迫切得很。

姜姀豎起五根指頭，又抬起另一隻手，在旁添了一根。

「六貫錢？」

姜姀點了頭。

「倒是比湯羹攤子的店家，說得要便宜些。」雖曉得驢子的價錢比預想的還便宜，但李秀婉面上的愁容卻湧現，「咱們這幾日賣的，怕是全都加起來，也沒有六貫錢這麼多罷。」

姜姀依舊點頭。

午後他們已經清點過今日的進帳，一共四百七十個銅板。加上前三日攢下來的那些，這趟大集，他們累計收穫了五貫零二百八十五文錢。

倒還真是全貼出去，都不夠買一頭驢子的。

但她又想到：「方才那人牽走的是頭半大不大的驢子，我看在旁站著的，還有更小一些的驢崽子。不如上前去問問價錢，大不了買不起，掉頭走人就是。」

見眾人都同意，姜姀便又上前。這回沒再賊溜溜地在驢子攤邊繞著走，而是大大方方地迎上去，同攤主夫婦挨個打了招呼。

那面容清瘦的婦人攤主一見到她就笑：「我看娘子已經在這邊上兜了好幾圈了，眼下可有相中的驢子，可打算帶一頭回去？」

姜姀指了指最小的那頭毛驢。眼見它身上的絨毛都還沒褪去，長得沒比狗兒大多少，眼下正仰頭吃板車邊上垂掛下來的草料，叫人覺得乖順又可愛：「這頭什麼價錢？」

「這頭啊。」婦人攤主抬起頭，飛快地掃了她夫君一眼，「這頭不賣。」

沒等姜姀搭話，她又道：「實在不是我倆想要駁了客人的興致。是這頭小驢，剛斷奶沒多久，前陣子又被別的驢子欺負，壓傷了一條後腿。這樣的驢子，以後既不能拉車，也不能拉磨，您養著有何用處。還不如留著給我們夫婦二人帶回去，再過一陣子，殺了做驢肉吃。」

姜姀這才留意到小驢崽的那條腿。

方才它一直站著沒動，這會兒被那男攤主拍了一掌後，才在路上挪動了兩步，果真一瘸一拐。